十二、D女

人们给同类施加痛苦并无其他原因,仅仅是出于恶意。在所有的动物中,唯有人这麽做。

——叔本华

D女是在QQ羽毛球群认识的。我以前喜欢运动,但大学毕业后囿于条件限制,曾经一度没有运动。恢複运动之后,我发现有一些以寻找运动伙伴爲目的QQ群,就加入了。认识B女前加入的那个驴友群,其实也是同样一个目的,只是那个群的主旨是寻找旅游伙伴。

后来,心术不正的我,渐渐发现QQ群还有个特殊功能:爲单身男女创造相识的机缘。

我所在的IT行业,本身就是个MM稀缺的行业,老爷们居多。再者,我所在的那间公司里,不多的几个美女早就名花有主了,我可不想费劲八岔地跟别人争风吃醋。剩下几个恐龙呢,我又不屑一顾。

所以,要想寻找新的目标,只能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枝红杏出墙来了。但是,怎麽到外边打开局面?总不能站在大街上,见哪个好看就拉人家手吧,那会被群衆扭送派出所的;也不能跟人家说:“嗨,美女,搞对象不?”那会被送到安定医院的。

对我而言,男女交往,最困难的就是机缘。以我的个性、智商和浪漫度而言,只要有了机缘,遇到十个平凡女性,至少有五个我可以通过自身本领搞定。还有五个,也不一定搞不定,而是太困难了的话我会考虑投入産出成本,不符合边际效应的自动淘汰。

当然啦,这是针对普通女性而言,我毕竟是普通人,要是遇到自身条件特别好、要求特别高的大美女,我未必有这个本事。

但我还是没成长爲情圣。原因是我该死的个性,总是太不主动,让我失去了很多机会。但没办法,这是从小养成的性格缺陷,根本克服不了。一见到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我就不由自主地手足无措,浑身不自在。这种情况下指望我主动发起攻击,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怎麽寻找到合适的、让我感觉不到尴尬的机缘,是我泡妞时最苦恼最头疼的事情。

利用工作之便,搞职场恋确实是个机会,用那种办法我泡到了C女。但问题是,从职场中找到一个女人,必须满足我的审美感,年龄适合,又是离异女,子女也不在身边,自己有寻找男人的渴望,这概率得是2的N个次方分之一啊?因此,职场恋可遇不可求。那麽,该到哪里求呢?

答案是网络。QQ群,交友网站,同城约会,都是提供机缘的批发中心。当我发现QQ群的特殊作用后,一口气申请加入了好几十个QQ群,什麽驴友群,车友群,羽毛球群,网球群,健美群,时尚群,购房群,业主群,团购群……一个原则,哪里可能有美女,哪里就有我变相怪杰。

一般QQ群里的女生,僞装自己性别的不多。而且,大家在虚拟世界里,聊天的主题不是男女约会,说话比较随便,有时开些过头的玩笑,搞个性骚扰什麽的人家也一般不会介意,甚至还你一言我一语地网络调情。

进入QQ群后,我就跟老狼一样,瞪着发绿的眼睛,挨个察看美女们的QQ空间。觉得漂亮的,咱就单独跟人家Q聊,管他什麽羽毛球还是乒乓球,管他什麽买房子还是装修,就按着这个话题聊,一来二去不就熟了麽。

当然,这是事后总结的经验,我最初加入羽毛球和驴友群的时候,动机可没这麽複杂。当时确实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只是离婚后操了再找人的心,对女生发生了兴趣,见到女性头像就忍不住进空间看看。有时遇到漂亮的,聊了几句,如果感觉话不投机,感觉不好的话就不聊了。

终于,在排除无数个无缘人之后,2005年10月的某一天,我发现了D女那张忧伤秀丽的脸。

D女的相貌很精致,纯正的瓜子脸,多情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外加一头顺直的长发。

“多精致的五官啊!”面对她的照片,我禁不住抽了一枝烟,嘴角浮现出一丝猥琐男所特有的微笑。

只是,D女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无奈和忧伤,让我顿生怜香惜玉之情。于是我轻轻一点,一个微笑的表情就发过去了。

D女恰好在线,一个“?”之后,问道:谁?

接下来的过程就不再赘言了,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开门见山地要求接触,而是喜欢拐弯抹角、东扯西拉,跟她聊了一个晚上的羽毛球运动,最终成果是约好两人周末打羽毛球。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也不会引起她的警觉,因爲羽毛球群主要目的就是寻找打羽毛球的伙伴。

第二天,有了前一天约定的基础,聊天时就显得随意了一些。除了羽毛球,也聊聊生活。也许是老天有意安排这段缘分,D女竟然是刚刚离异几个月的。

当我也亮出自己离异的身份,并且邀请她看了我的QQ空间之后,D女说了句:“觉得你这人挺实在的。”

看来,我这人就是实在,别说见过面的觉得我实在,没见过面的也觉得我实在。人要是实在了,想当坏人都当不成。要不,我们老板总是夸我是个衣冠禽兽呢,呵呵。

“我叫段娜。”D女打出了自己真实姓名。

“我叫李守杰。”

就这样,我们熟悉了。

本来约好了周末和D女打羽毛球,但临到周末下班,C女打了一个电话来了,说想和我一起过周末。一起过周末等于“一起吃晚饭加做爱”,这个是我和C女之间约定俗成的公式。

接到C女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C女前一段来例假,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做了,自己确实很想和她尽鱼水之欢;而D女呢,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想违背和她的约定。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毛病,缺乏灵活性,说好的事情不愿意改变;哪怕坚持下去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还是不愿意改变。

两面爲难,我想先弄个缓兵之计吧。于是,先含混地跟C女说了一声:“我办公室里有人,等五分锺给你打过去。”

放下电话,我开始想,怎样做到两全其美?拍着脑门子想来想去,突然跟日本动画片《聪明的一休》里一样,脑袋里“叮当”了一声:有了!

我给D女发了条短信,撒谎说晚上单位加班,要到十一点才结束,问她今天想不想见面?要是想的话,我加完班赶过去;要是不想,就改天再约。接着我给C女打了电话,答应她晚上一起过周末,但撒谎说我家来了亲戚,晚上十一点的车到,预计下榻我家,我十点要动身到西客站接车。

C女听到我的话,向我核实了一下,我的亲戚是不是住我家。我说是的。她回答说:“那今晚,你就到我家来过周末吧。”

“行,我先到你家,到十点锺再去接亲戚。今晚啊,我得跟你大战三百回合。”我高兴地应承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D女给我回了短信,说:“你要是觉得十一点方便的话,就来我家找我,我等你。”

我马上回複道:“那就一言爲定,我十一点準时到你家。”

回完D女的短信,我兴奋地往班椅靠背上一靠,点了一枝烟,深吸一口,又吐出一口圆满的烟圈,高兴地想:我太强了,咱这统筹兼顾能力,完全可以竞选党和国家领导人了,哈哈。

下班和C女在外边一起吃了饭之后,我来到C女家里。C女知道我晚上还要赶着去接人,一进门就匆匆去洗澡,我随后洗。

等我洗完出来,她已经穿好情趣内衣躺在床上等我了。

我走到床边坐下,手指在她的美腿和阴户来回抚摸。虽然她的打扮很性感,但我却觉得有点负疚。毕竟,我开始逢场作戏、两面三刀了。虽然C女以往并没有跟我谈婚论嫁,但也没有流露出不打算跟我结婚的意思。这边上她,那边开新局,脚踩两只船是不是有些不道德?经曆了几个女人之后,我怎麽变坏了?

一想到这里,我又産生了负疚感,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竟然提不起性趣,小弟弟萎了。这可是跟C女有床第之欢以来的第一次。

在我的爱抚下,C女早已春潮汹涌,等了半天,却不见我进入状态,她有些着急了,忙问:“诶,守杰,你怎麽……不硬啊?”

我回答说:“可能……是今天工作太累了吧……”

C女听我这麽回答,更急了,问:“那怎麽办啊?”

昏,我能怎麽办?看C女急切的表情,我猜她今晚一定是很想获得满足的,实在不想让她失望。

怎麽办呢?我不忍心让C女失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想一些能刺激性欲的事情。这样,我回忆起以前和A女相处时,她的口交给我带来的那种强烈刺激。我想,如果C女爲我这样,会不会让我感到刺激?

于是,我支支吾吾地说:“你能不能……爲我口交一下试试?没準……能硬起来?”

C女以前跟我做爱从不口交。而我这人一向随遇而安,在床上对女人一点不霸道,见她不主动吹箫,也就没要求她。但此时此刻,爲了让自己进入状态,不得不斗胆提出这个非分之想。

C女犹豫了一两秒锺,也就含住了我的小弟弟。她的口活技术跟A女比起来简直相差万里,笨嘴笨舌的一看就知道没怎麽练过。不一会儿,她就累得直喘粗气甚至干呕,也没给我带来什麽快感,牙齿也很咯人,几次让我疼得呲牙咧嘴。

不过,一想到以前看上去趾高气扬、连手都不肯跟我握一下的美女经理,现在竟然服服帖帖爲我吹箫,我顿时産生了一种成就感、满足感,竟然渐渐进入状态了。

C女看火候已到,就从我身上下来,翻身跪在床上等待进入。

这天她的状态好得惊人,要了还要,大概是这一个多星期也给憋坏了。C女跟A女在床上的不同之处在于:A女容易达到高潮,一个接一个的,我达到一次期间她能达到三四次;C女高潮来的慢,有时跟我同步,有时我到了她还没到。所以,假如是C女要了还要,意味着我得跟老牛拉破车一样“吭哧”个没完才行。


两人从八点折腾到快十点,把我累得满头大汗。C女也累得够戗,我起身时她连床都起不了,昏昏沈沈的对我嘱咐了一声“路上慢点,把门锁好”,就睡过去了。

我匆匆洗了个澡,又返回卧室吻别了睡梦中的C女,开车直奔D女住处。

D女住在石景山,正好是城市的另一端,路程可是有点长。我一路狂奔,终于赶在十一点差三分锺的时候到了。

这时D女打了个电话过来,问我到了没有?我说到了。她告诉我她坐在小区中心花坛上等我。

等我找地方泊好车子走到中心花坛时,看到皎洁的月光下,坐着一位身材清瘦的少妇。借着地灯柔和的光线,我依稀看到,她似乎正在望着我微笑。那表情,那感觉,就像达芬奇的名画《蒙娜丽莎》。

我一直认爲,人的性格跟面相是会有关联的,某人具有某种性格、个性,或者是充当某种角色很久了,慢慢的会影响她(他)的容貌。


比如说我自己,以前没结婚时,一脸阳光,一看就是个开朗活泼的男孩;结婚后,日子过得黑暗无趣,渐渐地脸色很不好,终日愁眉不展,让人看上去苍老而阴郁,一脸的晦气;等到离婚了,只几个月时间就恢複了阳光的面貌,所不同的是多了一分成熟。

而我的前妻张佳丽,年轻时长得也算有两分姿色,但是在家里做霸王久了,还不到三十岁时竟然就生出了一脸横肉,看着让人就感觉面相刻薄凶悍,做姑娘时那种秀气劲儿一点都没了。


而A女,我第一次见她感觉人虽然漂亮,但目光里有渴望,神态中带憔悴,气质上显轻浮,这是一个被物欲和肉欲同时煎熬的女人所必然带有的面相。B女咱没深交,但那副尊容表明此女决不是啥好鸟,估计是同时具备凶悍、贪婪、阴毒、放蕩于一身者。


C女相貌清秀,身材极好,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均给人一种清爽利落的感觉,像是夏日里的一叶薄荷,显示出很强的办事能力和比较洒脱的处世态度。

D女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柔弱而多愁善感的女子。当她开口说话时,那声音更是显得柔弱,水一般的柔,我发誓这是我李守杰34年人生阅曆中所听到过的最美,最柔的声音了。

面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我在瞬间就打定了主意,决不伤害人家。也许会有一些小小的欺骗,但决不能有伤害。

“守杰,你真準时。”D女见到我向她走来,远远地就站了起来,微笑着,用温柔的声音对我说:“不知爲什麽,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準时到达,决不会迟到。”

夜色里,她的声音,就像天使们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竖琴的琴弦,真是天籁之音。

“喔,那倒是,我同事们都说我跟德国人一样精準,他们叫我李守时。”我嘿嘿一笑,顺口自我吹嘘了一下,然后和她一起坐在花坛旁边的条椅上。

其实我这是骗她玩的,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守时,没事就喜欢磨叽。今天,我是头一次在约会时这麽守时。

话题就地展开。两个约了打羽毛球的人,谈了一晚上,竟然一句都没扯到羽毛球。先是从两人各自离婚的原因开始说起,痛陈革命家史;接着聊到了大学时代,发现两人竟然是在南方同一个城市上的大学,而且两所学校竟然是门对门,后来又在院校合并时合爲一个学校。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俩算是校友。当然啦,我比她可是大多了,她小我九岁,才刚毕业没几年,我上大学时她还在上小学呢。

不过,虽然年纪差了这麽多,但因爲有同一个城市的记忆,话题自然就轻松多了。学校外边的马路有啥变化,附近盖起了什麽高楼,周末和同学们去哪个地方爬山划船,等等,都成了我们聊天的话题。

人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感觉是最美好最温馨的,所以我们俩才真是一见如故,滔滔不绝地回忆着过去的好时光。

就这麽坐在外边聊着聊着,忘了时间,以至于巡夜的保安盘问了我们好几回。

当时已经是深秋时节,白天夜里温差很大。我那天只穿了一件厚棉衬衣,到了下半夜寒气上来了,冻得我忍不住瑟瑟发抖。但是,我身上冷心里却热,压根就没想结束这场谈话。

21岁大学毕业,22岁结婚,23岁生子,24岁离婚,25岁遇到本怪杰。这就是D女这些年的生活简曆。D女不是本地人,来自四川一个小城市,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她父亲是个国有军工企业的普通工人,母亲是个家庭妇女,偶尔摆个小摊什麽的谋生。

D女大学里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毕业后因爲不包分配了,当地没找到工作就回了原籍,可原籍也不好找工作。不甘心的她决定到北京来谋一番发展,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找了一家服装公司做销售,算是在北京站住了脚。

接着,公司里一个老大妈同事爲她张罗着介绍了一个对象,谈了半年就结婚了。结婚时,谈不上什麽爱情不爱情,她前夫想讨老婆,有房子,有个政府机关办事员的正当职业;而D女在本市举目无亲,一穷二白的她想挣扎着生存,也想找个男人做靠山。就这样两人都觉得可以就结婚了,结婚两个月就怀上了,然后很年轻就做了妈妈。

之所以离婚,问题出在男方身上。

D女前夫所在的那个衙门名声不太好——城管大队。她前夫每天除了上班砸别人摊贩的场子,下班就是赌博打麻将,每天三更半夜才回来。回来后,不管她睡了没睡拉着她就搞。婚前还僞装着,婚后就原形毕露了。就连她怀孩子生孩子坐月子期间,这麻将是照打不误,好像没她这个老婆似的。有时D女抱怨几句,沖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外加恶毒咒骂。

说着说着,小师妹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那种委屈劲让我看着真爲她垂怜:我靠,这是什麽日子?天下竟有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婚姻和家庭?伺候惯了前妻的我,简直如同听天书一样,几乎难以置信!

我的朋友圈子,连同我的老板,除了我不戴眼镜以外,几乎全是清一色戴眼镜的高学曆男,各自在岗位上也混得算是有头有脸。但就邪门,咱这帮难兄难弟,除了军子等几个特别走运的找到了贤妻良母之外,其余的大部分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各自娶回一个凶悍刻薄懒惰娇纵五毒俱全的母老虎供着,自己倒每天系着围裙当小男人。

当然,这帮哥们也跟我李守杰一样,在这几年纷纷举起革命造反大旗,其中一半革命成功,离了;另一半革命尚未成功,正在冷战热战中。但无论是过得好的,离了的,正离的,偶尔动过手的也有,但我们这帮朋友里找不出一个跟D女前夫一样,隔三差五拿老婆练练拳脚的。以前我对城管的印象就不是很好,这下更坏了。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麽一朵黄花,怎麽就插到了牛粪上?可怜的小师妹,怎麽就这麽不幸呢?当初怎麽就没遇到我呢?

又一想,唉,那时我还没离婚,每天都系着围裙当模范丈夫呢,就是遇到我又能怎麽样,还不是爱莫能助。

D女抽泣着,继续倾诉自己不堪回首的经曆:她对那个粗暴的前夫虽然早已不抱幻想,但因爲有了孩子,爲了孩子考虑还是準备自己承受这一切。谁知,某一天夜里,D女都哄着孩子睡了,前夫大概是输了个精光,气急败坏地回到家里。

也许那天他赌红了眼没吃饭,就气哼哼地把D女叫起来问:晚饭在哪里?

因爲前夫在外边赌,经常不回来吃饭,那天也没打招呼说回来吃饭,D女就没準备前夫的饭。前夫一听,火冒三丈,抡起胳膊就给了D女一耳光。

D女一直小心翼翼逆来顺受,那天也被这一耳光打火了,捂着脸跟前夫吵,说:“你一个大男人,每天不务正业,自己跑出去赌博一点不管家里不说,竟然还打人,算是个男人吗?”

那前夫一听,呵,这寄人篱下的小丫头竟敢这麽跟自己顶嘴,简直反了啊?火冒三丈升格成了暴跳如雷,拿出了城管队员的威风,擡起一个无影腿,跟踹街上小摊一样,将瘦弱的D女从房间这边踹到了那边。

就在落地的时候,一根从墙上伸出的铁钉狠狠地刮住了D女的小腿,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D女一见血,脑子里吓得茫茫一片。而她前夫没注意到这些,还意犹未尽,又上来踹了两脚,才气哼哼地甩门而出,下楼吃饭去了。

直到他吃完饭上楼,看到D女还傻了一样坐在地上发呆,身下有一滩血迹,这才慌了神。在通知他父母过来帮忙看孩子之后,把D女送到医院,缝了好几十针。而第二天,前夫又去赌博了。

“禽兽,真是禽兽。”我一边摇头感歎着,一边从手包里掏出一张面巾纸递给D女,让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D女在平静下来之后,挽起了牛仔裤的裤腿,对我说:“守杰你看,这就是那次留下来的伤疤。”

借着地灯的光线,我看到了一条几乎纵贯整个小腿的疤痕。由于后来缝针的缘故,看上去像一条巨大的蜈蚣,足足有将近30厘米长。

D女惨笑了一下,说:“自从有了这条伤疤,我连裙子都不再敢穿了,一年四季都得穿裤子。”

有句话叫苍天有眼,我看是苍天无眼。我李守杰这麽老实的男人,在过去十年里被前妻这个悍妇折磨得萎靡不振,差点出家当和尚;而我的小师妹,那麽温柔善良一个女孩,却被那麽个禽兽男人摧残的死去活来。你说,这苍天不是不长眼是什麽?

“唉,我们认识得真是太晚了。”我对小师妹说:“要是早点认识的话,你我都不会承担那麽多痛苦。”

这话说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觉得很俗。爲什麽?哦,想起来了,以前我跟A女就说过这样的话。虽然这次也是有感而发,但这种话既然对别人已经说过一遍了,再对另外一个人说,感觉总是假惺惺的。

不知不觉中,天色微亮了。晨练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地出门来到中心花坛。

D女一看人多了,就说:“哎呀,人多起来了,咱们走吧。”

我以爲她想结束谈话了,连忙说:“那好吧,咱们改天再聊好了。”

谁知,D女又问:“守杰你今天还有事吗?要不先到我家吃完早点再走吧,我做给你吃。”

我想了一下,反正也没什麽事,就跟她上了楼。

D女的房子不是自己的,是租的。她离婚时,那男人死活不肯离,说要离那就净身出户。D女无奈只得去起诉,但男人结婚时的房子本身就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以他父母的名字买的,所以D女也没能分得什麽东西。

本来D女是要孩子的,但因爲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又没什麽财産,收入也不高,还得租房子住,实在没有能力养活孩子,就忍痛给前夫了。和C女不同,D女的房间里挂满了孩子的照片,甚至连门上都有贴的。

我跟D女来到那间小小的出租屋,这是个简单装修过的一室一厅,小厅,小房,小厨卫,有几样最基本的家具和电器。

D女到厨房忙活了一小会儿,端出两碗担担面。我一尝,味道好极了,正宗四川口味。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我赞不绝口:“很久没有吃过这麽地道的担担面了。”

在我“哧溜哧溜”吃面条时,D女微笑地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温柔,说:“好啊,守杰,要是你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我还会做好多菜,好多小吃呢。”

听了她这句话,我再度被感动了。虽然没有当初被A女感动得那麽深,但毕竟还是感动了。可怜的女人,当初在学校时,递给我可乐的要不是我前妻而是她,那该有多好。

吃完饭不等我动手,D女就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进厨房洗碗去了。我则坐在餐桌旁发呆,百感交集。

D女是个好女人,短短一夜时间,我就能感觉到她身上存在的温柔、善良、勤劳、朴实等品质,这在当代都市年轻女性里真不多见。她虽然是个80后,但我感觉不到她身上存在些许的浮躁与娇纵。

以往的教育给我这种印象:“吃苦耐劳”这句古话中的“吃苦”和“耐劳”并非并列关系,而是个因果关系。既然独生子女没有像我们这些70后那样在幼时领略过物资短缺所带来的贫困,没吃过什麽苦,那麽他们身上,总是难免带有娇骄二气。


浮躁与骄纵,是我这个70后对80、90后独生子女们的一种成见;或者说,是以往的教育带给我的成见;或者说,是以往的教育带给我的成见。

而D女,在和我接触的这短短一夜里,我就发现她是被生活锻炼出来的、吃苦耐劳的女人。而且,虽然我整整大她九岁,但我感觉不出跟她有丝毫代沟。好女人,我是否该选她做老婆?

不能沖动。我暗自告诫自己,我这个人的毛病就是容易被感动,以前被前妻感动过,结果遭了十年浩劫;后来被A女感动过,被宰了个鲜血淋漓,落荒而逃。现在,我不能再轻易感动。

记得有句谚语,叫“婚前应该瞪大双眼,婚后应该闭上一只眼睛”,其实这与我的经验教训不谋而合。以前做傻小子和前妻谈恋爱时,根本就没考虑过去挑剔对方的缺点,而是发现了对方有缺点,也尽量找借口去原谅她,并试图去感化她、改变她。

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愚蠢的。婚后,这些缺点不仅没有改变,反而因爲已经尘埃落定,以前恋爱时的僞装还都撕掉了,更加一等。而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实在是太难了。所以,我现在必须学会瞪大眼睛寻找对方的缺点。

当然,人无完人,缺点谁都有,包括我自己。那麽,最终缺点最少的那个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我现在不能决定,我必须还要再去看看,对比一下才能确认。

正在胡思乱想,D女从厨房里出来,爲我捧上一杯热茶。

“茶叶不是太好,你别嫌弃啊。”D女笑着自我解嘲。

我低头一看,大片的叶子,浑浊的茶汤,确实不是好茶。但是,茶叶不好情义却重,我呷了一口,感觉味道并不比我平时喝的君山银针和西湖龙井味道差到哪里去。

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跟D女聊着天。不知怎麽着,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进:D女拉了拉她的凳子靠近我,不知不觉中她的头渐渐地靠在了我肩膀上。我也对她産生了亲切感,没有抗拒她的小鸟依人,而是忍不住抚摸着她的长发,以及脸上细嫩紧绷的皮肤,然后闭上眼睛,嗅着她头发里散发出的香波气息。

突然,D女擡起头,抱住我给了我一个深吻,我依然没拒绝。然后她站起来,连带着我也站起来,慢慢地一边吻我一边把我推向卧室。到了床边停住,把我按倒在床上,压在我身上继续吻我,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粗。

昏,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啊,竟然到了床上?简直跟做梦一样。我这次压根就没打算跟她上床,何况昨晚上跟C女搞了那麽久,也没子弹了。

但是,我现在已经被D女压着了,再推开她,会不会让她感到我瞧不起她?人穷的时候,自尊心会比较敏感。想到这里觉得:唉,妈的真是进退两难,只好就那麽躺着扮死鱼了,任凭她摆布。

D女很主动地脱掉了我的衣服,接着也脱掉了自己的。还没等我表示什麽,就开始舔我身上。脖子,乳房,肚脐眼,最后到小弟弟那里。一边舔,一边说:“守杰,我离婚后大半年没有做过了,你该不会觉得我放蕩吧。”

“不会。”我回了一句。这可不是撒谎,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那种感觉。离婚的男女,都是有过性经验的,对那种事情看得不是很神秘。遇到了自己满意的人,自然会有一种沖动。虽然我一向不主动,但那种沖动还是有的。所以,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从见面到上床的速度已经不能成爲我衡量一个人是否放蕩的标尺了。虽然有点快,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始终不认爲D女是个淫蕩的女人。

D女的口活技术也不差,虽然没有和A女那样舔我的脚趾和P眼,但仍旧给我带来了很强烈的刺激。虽然昨晚跟C女做的时候子弹都打光了,但经过一晚上养精蓄锐,加上D女的口活刺激,竟然也进入状态了。

按理说,这麽快的速度上床,该对她産生心理排斥才对,但不知爲什麽,一点都没排斥。

D女一边吹箫,一边问:“守杰,喜欢这样吗?”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回答道:“嗯,喜欢,很舒服。”

接着,她问:“那我以后天天爲你这样好吗?”

我回答道:“嗯,那太好了,我真的很喜欢。”

谈话进行到这里,D女按着我的胸部,蹲在我身上让小妹妹对準小弟弟,一下子坐了进去。

年轻就是不一样。无论是前妻,A女,还是C女,我跟她们做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感觉到对方的阴户有点松弛。特别是A女和C女,因爲都是顺産,那里更显得松弛。而D女,由于年轻,又是剖腹産,阴户里则是紧巴巴的感觉,给我的刺激极其强烈。

当然,我脑子里还是很清醒的,问:“你这里有套子吗?”

“没有。”

我又问:“你吃避孕药没?”

“没有。”

我紧张起来,说:“那我快出来的时候得拔出来。”

D女没吭气,继续轻声呻吟着,迎合着我。大约持续了十几二十分锺,D女的阴户突然变紧,感觉就像拉紧的橡皮筋一样,把我的小弟弟一下子卡住了。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感觉大事不妙,再也忍不住了,想到没戴套子,连忙往外拔枪。但是——竟然拔不出来!D女阴户太紧了,我的小弟弟完全被钳紧了动弹不得,自己又被D女死死压在身下,根本无路可退。而且,在我拼命后撤的时候D女反而紧紧抱住我喊道:“守杰,你别出来,我想吃你的精液!”

话音刚落,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啊啊”了一声,射了。D女也搂我搂得更紧,只延迟了一两秒也到高潮了。

射完之后,D女也并没有立刻放我的小弟弟出来,而继续紧紧地夹着,直到我一点点软下去,被挤出最后一滴,彻底软了,这才能够从她紧缩的小肉洞里滑出来。

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倏地一下坐起来,瞪着眼问:“你干吗呀?你疯了?怀孕了怎麽办?”

D女躺在床上,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快感中醒来,看到我着急,喘息了片刻,说:“守杰,你别怕,我现在是安全期,怀不了的。”

“安全期也未必完全安全!”我还是急坏了,心想这可怎麽办,这女人该不会故意怀孕粘上我吧?

D女仍旧很镇静,安慰我说:“守杰,你别担心,不是还有毓婷吗?等会我到药店买了吃就行了,没事的。刚才我不让你出来,是因爲体外射精对男人身体不好,你也不舒服啊不是?你别担心,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怀孕的,那样害的是我自己。”

听了这个话,我才稍微放了心,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头了,没準人家是真的爲了我的健康、我的快感才这样的。是啊,看看她的温柔端庄的相貌,难道她像个刁钻阴毒的蛇蝎妇人吗?不像,绝对不像。

想到这里,我又重新躺下,又忍不住开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蛋。年轻的面孔,即使不用什麽兰蔻资生堂,也如锦似锻般光滑而紧绷;大大的眼睛,虽然饱含忧郁,却又显得纯洁和清澈。

我感慨万千,盯着她的眼睛说:“傻丫头,以后我决不许你这麽冒险。万一有意外,对你身心该是多大的伤害!我甯可快感少一点,也不能拿着你的健康开玩笑。”

D女看着我,没有答话,而是用纤细的手指不住地抚摸着我肩膀、胸前和腹部结实的肌肉,边摸边说:“啊,守杰,你的身体可真健壮啊,我跟你聊QQ时就把你想得很好,谁知见到你,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很多倍,让人一看就有安全感。”说完,她把头凑了凑,靠在了我的臂弯里。


因爲经常锻炼,我身体确实不错,而且并不像某些肌肉男那样看上去那麽脍。只是,以前我极少听到有异性对我的体型发出赞美。我的前妻,自己腰粗腿胖,但从来对我的体型不屑一顾,还经常贬损我那身肌肉像个杀猪汉。


A女呢,虽然赞歎我的房子大,也赞歎过我的工作好,赞歎过我的小弟弟硬,但就没赞歎过我的身体如何棒。只有C女和D女是赞扬了我本身的东西:C女赞歎过我的忍耐力和修养好,D女则是欣赏我的身体。而且,她始终没有主动问过我的工作,我的收入,我的职位,我的住房……

抚摸着她的长发,我不禁心想:看来,我碰到了一个怀着爱情理想主义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当代物欲横流的大都市里真可谓凤毛麟角,倒是被我给遇到了。
由衷感谢楼主辛苦无私的分享
每天上来捷克果然是对的
继续去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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