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鞭炮劈哩啪啦的串爆着,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隆炸声,引起爱看热闹的

乡民,一一从屋子里引颈瞧着

  不知是哪家高中状元,还是哪户迎亲嫁娶……不管是什幺,凤天城里的百姓,

并没有错过这场戏。

  身材高大魁梧的饶家大少饶天虎皱着两道浓眉,自屋内走了出来。

  那一串鞭炮的爆炸声,是从他对面的馆子传出来的。

  他前脚才一踏出,便见到两名大汉将长形的匾额放到门口正上方,烫金的两

个大字,映入他的虎眸里。

  医馆。很刺眼的两字,甚至对他而言,这两个字更是挑衅!

  到底是谁?哪个想死的蠢货会把医馆开在他店铺的对面?

  答案很快就呼之欲出了。

  一名娇滴滴的姑娘,从缓缓而来的马车里下车。

  她身着雪白的衣裳,长髮只梳了一个简单的髻,别上一只单调的玉钗,朴实

却带着典雅的气质。手上抱着一只从波斯进口的短耳白猫,正舒服的偎在她的怀

里,优閑的摇着尾巴。

  他原本想上前找这名弱不禁风的姑娘质问,可跨出的长脚,又顿时缩了回来。

  路人甲乙丙丁正在一旁窃窃私语,不小心的全传入他的耳里。

  「这个四姑娘可真厉害,竟然在虎爷的地盘上搞这种把戏。」路人甲小声的

叽叽喳喳的说着。

  「上官府的姑娘们果然个个不好惹。」路人乙用力的点头附和着。

  「不过这个四姑娘脑筋动得可真快。」路人丙开始讚歎起上官小璿,「明知

道凤天城就数虎爷的死人生意做最大,居然还在他棺材店前开起医馆,摆明不是

给虎爷难看吗?」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让饶天虎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娘的!凤天城就数他的地盘最大,上官府的姑娘又算什幺?

  说坦白些,还不是女流之辈嘛!

  凭做生意的手腕,他纵横商场多年,有可能会输给奶娃儿吗

  所以,他要上门拆了这间碍眼的医馆,毕竟卖棺检的与医馆本来就是互相抵

触的行业。

  有他,就不会让她有存在的机会!

              老虎遇上猫1

  当爱情来时,我该如何表现?

            是要激出妳在乎的怒意

  还是尽全力讨好妳的欢心?

  我突然觉得,我彷佛和傻子没两样……

                第一章

  凤天城的饶府,世代以来都以伐木为生,举凡有关「木」的生意,饶家都有

涉猎。

  直到饶家传到饶天虎这代单传,他突发奇想的觉得死人生意特别好赚。

  他的身材魁梧高大,说起话来就像只霸虎般丹田有力,名字中又带个「虎」

字,因此凤天城里的人都称他一声「虎爷」。

  他认为新皇帝虽即位不久,风调雨顺的没有天灾人祸,可只要是人,生老病

死都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于是他脑筋动得快,也不把秽气当一回事,因此开了间棺材店。

  他卖的棺材不但是用上等神木,木质还比一般商家来得坚固,很快就打响了

名号。

  原本以为在凤天城他能拔得头筹,也不会有人抢他的生意。

  可是他错了。

  当他第一次听到上官府四姑娘的闺名──上官小璿,不久之后,那个婆娘竟

然在他的棺材店对面开了间医馆。

  这摆明就是向他呛明──她没有将他饶天虎放在眼中。

  棺材店本来就是做死人的生意,偏偏对面却又开了间医馆,教他生意怎幺做

下去呢?

  但也有人安慰他,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大夫又不是什幺大罗神仙,总

会有治不了的病,到时候他就可以捡个便宜。

  是啊!想归想,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残酷的便是──自上官小璿将医馆开在

他棺材店对面后,他的生意就此一落千丈了。

  因为她的医术,让原本已病入膏盲的病人,又出现奇迹。

  于是原本绝望的丧家已量身订做的棺材,就退了回来。

  自此,他接单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少,那时,他终于明白一件事──

  上官府那八个婆娘,个个身怀绝技,也是个个不好惹。

  凤天城里总流传着她们不得了的传奇故事,但让他印象最深刻,还是那位不

长眼的上官小璿。

  四年前她在他的棺材店对面开了一间医馆也就算了,上个月她又将医馆隔壁

的空屋买下,改建成药馆。

  医、药馆紧隔在邻,他的棺材店简直就是没搞头了。

  生病的人就到医馆看大夫,没病的人还可以去药馆抓药补身强健,没事还来

个悬壶济世的免费义诊,服务贫穷的老弱妇孺。

  说到底,每个人都可以长命百岁,那他的棺材这能买给谁睡?

  而今天,就是药馆开幕的吉日,就像四年前那一幕──一大串的鞭炮诉说着

吉时已到,外头的爆竹声还伴随着人们的喧嚣声,几乎每个人都挤在药馆前头。

  他娘的!饶天虎心静不下来,把手上的帐簿一扔,决定亲自去瞧瞧,看看那

个上官小璿又搞了什幺把戏,让外头吵得沸沸扬扬。

  一踏出门外,他便见到每个人都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往前钻,彷佛前头有什幺

好东西等着他们一样。

  他定眼一瞧,前方贴了张红纸,上面写着:免费替穷苦人家义诊、抓药。

  他娘的!一见到这几个黑字,他整个人一肚子火。

  上官小璿又搞出这种把戏,摆明就是给他难看。

  虽然这四年来,他们表面上过得相安无事,但其实他早就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不成!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今天一定要跟她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

  饶天虎大摇大摆的走进医馆里,见到他的路人,都互相的窃窃私语着。

  只要住在凤天城的人都知道,虎爷对他对面的医馆没有什幺好感,甚至有意

想拆了那间馆子。

  如今医馆隔壁又开了间药馆,摆明就是在老虎嘴角撚胡,直往他的痛处踩去。

  「虎爷,你想看病吗?」医馆的老大夫从柜檯后踏出,脸上扬着讨好的笑。

  「你这是存心触我霉头不成?我身体这幺勇健,像是生病的人吗?」饶天虎

啐了一声。这个老头摆明也不安好心眼。

  「这……」老大夫尴尬的笑了笑,「那不知虎爷来咱们医馆有何贵事?」

  「我找上官小璿那婆娘。」饶天虎哼了哼,表达他一肚子的不满。

  「四姑娘现在正在帮病人看病……」老大夫才把话说一半,便见到饶天虎硬

闯进去,不到一会儿工夫,就在十字的回廊不见纵影。

  饶天虎凭着轻功,轻鬆的甩开老大夫之后,独自在偌大的医馆前进,东摸西

走几步,随即来到回廊的东院。

  东院的偏院里有间竹阁,他好奇的被吸引了目光,脚步也轻盈的往前移动。

  来到门口时,他的身影悄悄一闪,胸口莫名的跳动着。

  见到四周无人,他才又将脑袋探了进去。

  竹阁内的中央最里面,隔了一道薄纱竹帘,竹帘内有一名女子,正跪坐在蒲

团之中,专心的为面前一名穿着简朴的妇人看病。

  好一会儿,她似乎把完了妇人的脉搏,才与身旁的婢女低声交谈。

  婢女拿起案桌上的毛笔,沾墨之后在白纸上写了一些字。

  「乔大婶,妳拿着药单到今天刚开幕的药馆拿药。」婢女走出竹帘,将手上

的药单交到妇人的手上。

  乔大婶犹豫了一下,「我……有关诊金和抓药的钱……」

  「乔大婶,妳甭担心,等妳生活好过一些,再一点一点慢慢还。」婢女笑着

说。

  乔大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不断道谢着,把手上的药单当珍宝似的,急急

忙忙的奔出竹阁,想赶快回家把病治好。

  饶天虎将自己隐身在暗处,看着乔大婶高兴离去之后,又将脑袋探了进去。

  婢女将竹帘卷了起来,一张美丽而白皙的小脸露了出来。

  「四姑娘,这样真的好吗?」婢女有些担心,「乔大婶的身体很孱弱,三天

两头就生病一次……」

  「没关係。」这位女子正是上官小璿,在上官府排行老四。

  她虽然不像府里的姊姊妹妹,有着一身奸商的本领,但她却有一身习医的本

  「可是……」

  「羊毛总是出在羊身上。」上官小璿语气不愠不火的解释,「乔大婶的看病

费用,就从沈府夫人的身上取吧!」

  所以她也不是什幺滥好人,她还懂得「劫富济贫」,懂得在有钱人家身上收

取高昂的费用,却给予穷苦人家一些方便,让那些没钱看病的病人,可以积欠医

药费。

  若她不这幺做,她的医馆、药馆会入不敷出,也会被府里的姊妹们取笑。

  两权相害取其轻,她决定要一面贯彻自己的理念,又要遵守上官府的家规。

  所以对于贫穷人,她慷慨得像个救世菩萨,可对于富贵人家,她却像个爱钱

的小吸血虫。

  虽然她的医术堪称一绝,但索取的费用都会教有钱人咋舌。

  然而有病不医又不行,因为凤天城的大夫,就数她的医术最妙手回春。

  躲在门外的饶天虎,像是抓到了她的小把柄。

  他刚刚还以为这个长相甜美白净的姑娘,真的是华陀在世、菩萨心肠,原来

也逃不过外人所传的──市儈。

  说破了,她到底是个小钱鬼。

  外传她的两极化,果然是一个事实。

  今天终于被他亲耳证实,她的医德并非旁人歌颂得那幺完美。

  当饶天虎暗中嘲讽上官小璿时,老大夫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赶前来。

  「虎爷,你不可以随意阅进来。」老大夫声如洪钟,远远的便把饶天虎的名

字喊了出来。

  这一喊,引起里头的注意。

  饶天虎还来不及离开,眸光便见到两抹身影款款而出。

  婢女见到有陌生人闯入,护主心切的立刻挡在上官小璿的前面。

  上官小璿踏出门之后,隔着婢女的身子,眼角余光瞟到饶天虎的身上。

  他长得高大威武,粗犷的表情有些慌张,可一双虎虎生风的黑眸,却又带着

说不出来的威风。

  「没关係,陈大夫。」上官小璿软软的语调一开口,便解决了饶天虎困窘的

处境。

  「可是……」婢女欲开口,却见主子摇摇头。

  「难得虎爷愿意踏进我的医馆,就为虎爷泡上一杯茶吧!」上官小璿虽然不

明白饶天虎为何出现,但还是向他点头示意,「请。」

  饶天虎没想到这婆娘如此的好说话,什幺话都没问,就直接请他进去。

  那他还等什幺!

  「恭敬不如从命。」正好趁这个机会,两人把话说清楚。

             *********

  饶天虎坐在上官小璿的对面,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姑娘,那清冷的表情,似乎一点都

不讶异他的出现。

  反倒他,像个被人赃俱获的小偷儿,没声没响的闯了进去。

  当下那股想要与她理论的气势,被她那双水眸一睨,似乎从头上浇了冷水而

下。

  婢女送上人参加上明目的枸杞茶,放置在他左手边的案几上。

  为了缓和情绪,以及上官小璿那一瞬也不瞬的美眸,他不顾茶会烫口,便喝

了一口

  好一会儿,上官小璿见他无意开口,便张开粉嫩的唇瓣,以平淡的语气问道:

「虎爷,难得你造访我的医馆,身体哪儿不舒服了?」

  她的口气就如同秋天的风,明明感受到温度,却又教人竖起寒毛。

  可她樱唇一抿时,脸颊使出现两个小梨窝,甜美的模样像春天般,融化了她

冰冷的眸子。

  「呸!」他咽下人参枸杞茶,不屑的啐了一声,「老子身体强健,从小到大

不曾生过病。」

  「那是否平时不为人知的隐疾复发了?」上官小璿说话轻轻柔柔的,以大夫

的专业口吻问着,「看在咱们邻居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现在为你把脉看病。」

  叩!茶杯硬生生的被他用力的放在桌上,杯里的热茶洒了出来。

  「我说我没病。」他拿着一双虎眸瞪着她,「我今天是登门找妳理论的。」

  「理论?」她捧起热茶,轻啜了一口,「不知虎爷要与小女子理论什幺?」

  她既不欠他钱,也不欠他人情。

  两人对邻而居,平日也互不打交道,见了面更不会点头招呼,要和她理论什

幺?

  她跟他,根本就是井水犯不到河水。

  「我饶天虎在凤天城混了这幺久,别以为我没听过妳们上官府八个婆娘的声

名狼籍。」饶天虎一根肠子通到底,从不懂什幺叫做迂回,他向来有话直说,不

喜欢拐弯抹角。

  原本轻啜人参枸杞茶的上官小璿,手上的茶杯微微一颤。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声名狼籍,而且还是由一个平时连招呼都不打

的邻居口中道出。

  有趣。

  上官小璿缓缓放下茶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拿着一双冷眸望着他。

  被这幺毫无表情的小脸瞪着,他浑身感到不自在,从她的脸庞,看不出她在

想什幺。

  「我说的有错吗?」他挺直腰,不想让自己的气势输给她,「本以为老子跟

妳井水不犯河水,但妳却愈来愈过分,愈来愈不将我饶天虎放在眼里了!」》

  他现在在演哪出讨债戏?上官小璿安安静静的擡眸望着他,听着他说下去。

  「没想到妳的野心愈来愈大,竟然连着妳的医馆开了间抓药的药馆!」他愈

说愈生气,高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弹跳起来。

  「我在医馆旁边开了间药馆,是让病人方便抓药,也为了方便控管病人的病

情,得知生了什幺病,抓了多少药,用了多少药,对病人的病情有益无害。」她

双手重新捧着温热的人参茶,捺着性子解释。

  「是啊!」他像只猛兽,生气的怒瞪着她,「凤天城里垂死的病人都被妳医

光光,每个人都活蹦乱跳的,妳岂不是拐弯教我的棺材店关门大吉吗?」

  他娘的!这女人还敢跟他解释,摆明不是呛他快点倒店吗?

  她沈默一会儿,然后淡淡的回答,「生老病死是一种过程,就算我妙手回春,

判官手一挥,人死各有天命。」

  一句话,就把他的口堵得死死的,也表示他上门来闹场,会让别人看笑话

  「别以为我不懂妳的心思。」他狡辩,非得安一个罪名给她,「妳想熊掌与

鱼兼得,开了药馆好让凤天城的人民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大小都想通吃就是了。」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看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其实有着纤细的

一面。

  但很可惜的,他猜错她的用意了,她的心思还没複杂到这种地步。》

  就如刚刚她所言,开了药馆的目的,只是为了掌握药材使用,针对病情开药

罢了,并没有他想像中那幺有心机。

  末了,她将茶杯放在桌上。

  「总归一句。」她轻吐气息,接过婢女手上的墨笔与纸张,低头挥挥素手,

「我觉得你肝火过盛。」

  顿时,白纸上多了娟秀的字迹,像她的人,乾净、端正。

  他看着她从位子上起身,将药单拿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幺鬼?」他额冒青筋,感觉她与他鸡同鸭讲。

  「降肝火的药材。」她将唇抿成一条线,甜美的梨窝又出现在脸颊,「但我

觉得虎爷还是让我把个脉,小心气血攻心,脑子也会受到影响。」

  拐弯骂他?饶天虎还听得出来她的嘲讽。

  「妳……」

  「虎爷,我还可以多开个药方给你补血充气,省得到时候肾也受了影响。」

她念了几个病方,接过婢女的纸,又在上面写了一堆的药方子。

  「够了!」他伸手抢过她手上的药单,气愤的怒瞪着她,「反正妳这婆娘存

心就是要与我摃上,用不着跟我五四三讲一堆没用的废话。」

  「这……」她微微的拢眉。

  难道她尽一些邻居的义务,关心他也不成?

  「住口!」他完完全全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我已清楚明白妳的立场了。」

  真是天杀的!上官府的女人果真都是难缠的,三两下就把他的话打回,还装

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存心就是想要搞倒他的棺材店!

  上官小璿微张芳唇,望着他生气的表情。

  「虎爷。」她轻唤他,「易怒之人脾气欠佳,肝在五行之中属木,肝火一高

又会影响脾胃火,更容易造成肾亏气虚……」

  「妳、妳、妳……」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虎爷,我劝你……」

  「免!」他生气的将手上的纸张揉成纸团,丢到她的面前,「上官小璿,我

记住妳了!」

  撂下话后,他便气得拂袖而去。

  没想到没讨到一个公道,倒挨了她一口的伶牙俐齿。

  踏出竹阁的饶天虎愈想愈气,差点失手掐死那位娇小的可人儿。

  最后,他还是拿她无辙,毕竟她是个女人,又是上官府的四姑娘。

  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决定跟上官府摃上了!

  永远的老死不相往来!

 第二章

  此时,正是凉凉的深秋,可是饶天虎的怒气怎幺也消不了。

  自从他和上官小璿结下樑子之后,他开始不与上官府有生意往来。

  他抵制上官府任何一间有关「木材」的商行,为的就是要和上官府划清界线,

甚至有些间接报复上官小璿。

  只是上官小璿不痛不痒,依然经营着她的医馆与药馆。

  这一切对她而言,似乎没有什幺关联。

  然而当饶天虎的商行最近进了一批上好的檀香黑木时,引起上官府大姑娘的

注意,因此她派了总管,打算要与饶天虎谈笔生意。

  「什幺?」饶天虎瞪着眼前这名年轻的总管,大声低咆。

  「大姑娘希望能和虎爷谈一笔合作的生意。」上官总管面对着如同老虎吼叫

的饶天虎,仍旧处变不惊。

  「生意?」饶天虎薄唇微微一扯,冷嗤一声,「上官府真是做足好大的面子

给我,想要与我这个市井小民谈生意?」

  嘴上半讽半刺,内心却唾弃到不行。

  他都把上官府当成拒绝往来户,她们居然还厚着脸皮想要和他谈生意?

  开什幺玩笑!

  他可不是那幺短利又毫无骨气的小鳖三。

  他是个一言九鼎、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上官总管似乎训练有素,并没有被饶天虎这般气势给压得落荒而逃,反倒镇

定得像等石像,一动也不一动的站在原地。

  「大姑娘捎了口信,希望能与虎爷约个时间,和虎爷见面一谈。」上官总管

不疾不除,从容应对。

  此话一出,饶天虎脸上的浓眉全拢在一起。

  「帮我带话给你们府里的大姑娘!」他一急之下,大掌用力的拍上桌几,力

道大得让上好的红木出现裂痕,「老子这辈子与上官府老死不相往来,要我和她

做生意,除非天下红雨!」

  他将心里的气一古脑的说出,连气都没有换一下,可见他对上官府有多少的

不满。

  上官总管先是愣了一下,难得听到凤天城有人会对上官府不满,甚至还拒绝

大姑娘提出的合作机会。

  这男的不是涉世未深,就是脑袋有问题!

  凤天城还没有人敢与大姑娘唱反调的。

  「滚!」饶天虎就像坏天气,狂风暴雨般的对着眼前的上官总管怒吼着。

  来不及回神的上官总管,被他这幺一吼,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再重申一次,老子就是和上官府老死不相往来。」饶天虎像只抓狂的公

牛,狠狠的瞪着上官总管,「回去告诉你家的大姑娘,少与我攀亲带故的,就算

她给我再多的利润,我也绝对不会和她分一杯羹。」

  上官总管一听,虽然面无表情,却也是第一次被这样无礼的对待。

  他双手一揖,「虎爷这番话,小的会一字不漏转述给大姑娘。」话毕,他潇

洒的离去。

  看着上官总管离去,饶天虎的心情大好,一口鸟气闷在胸口许久,难得能这

幺大吼出来。

  「得罪上官府的大姑娘,对你有害无益。」饶天虎的背后传来一抹好听的男

声。

  男子一派优閑,大手端着香茗,掀起杯盖啜饮一口,一双眸子看来无害,却

透露着精明。

  「哼!就算上官府的婆娘有着三头六臂的本事,老子我也不怕。」饶天虎哼

了声,往椅子上一坐,「我就是与她们结下樑子。」

  皇甫昊缓缓放下手上的杯子,望着饶天虎,好心的提醒着,「别小看女人,

尤其是上官府的女人。」

  「那又如何?」饶天虎冷冷一笑,「只不过是女人嘛!我还是不会将她们放

在眼里。」

  一群娘子军手无缚鸡之力,能成什幺大事?他在心里冷笑,没将她们当一回

事。

  「你小心有一天,就不要栽在上官府的女人手中。」皇甫昊很有朋友义气,

告知他上官府的姑娘们并不好惹。

  饶天虎有自信的一笑,「放心!我饶天虎在凤天城也不是好惹的

  一想到上官府派来的说客被他轰了出去,他就一扫之前的阴霾,有种说不出

的喜悦在心底发酵着。

  皇甫昊又捧起茗茶,啜了一口后,一双精明的眸子转呀转的,接着缓缓的摇

头。

  好友就像一头顽固的石狮,不管他怎幺说、怎幺劝都坚持已见,就算有十头

牛来拉他,也是白费力气。

  不如他就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好戏,也顺便瞧瞧上官府的女人们,是不是如传

说中那幺厉害。

             ********

  上官府的东院别阁,有一座波光粼粼的人造湖,湖中坐落着一幢特别以琉璃

瓦打造的两层阁楼。

  深秋的午后,微风轻拂,在湖面撩起一圈圈的涟漪。

  该是优閑而惬意的午后,却在上官府的总管踏进东阁之后,掀起了波澜。

  当上官总管踏进花厅时,眸里映入两抹倩影。

  「大姑娘、四姑娘。」他低下头,向主子微微福了一个身。

  此时的上官小璿,正帮上官小玥专心的把着脉,清秀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饶天虎怎幺说?」上官小玥挑着眉,一见到总管回来,便单刀直入的问着。

  上官总管抿了抿薄唇,俊美脸庞上两道剑眉微微的拢了起来,到了舌尖的话,

却怎幺也说不出口。

  上官小玥是个聪明人,见到上官总管支支吾吾的模样,倒也猜中几分。

  「他拒绝?」上官小玥就像一只小猫,慵懒的斜躺在贵妃椅上,右手撑着脑

袋,左手则让妹子把着脉。

  上官总管点头,犹豫着要不要把听到的话,转述给主子。

  「呵!」上官小玥冷笑一声,「这个饶天虎摆了好大的架子。」

  头一次,她主动出击却败兴而归。

  上官总管见到主子挑眉冷笑的模样,便开口,「虎爷又另外带了几句话,要

转告大姑娘。」

  她一听,冷眸移向他。

  「他说了什幺?」她倒好奇了。

  上官总管咽了一口唾液,然后一字不漏的将饶天虎说过的话,都重複一遍。

  上官小玥听着,美豔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动怒的情绪都没有。

  「大姊,妳气血正在慢慢攻心,请敛住妳的气。」为大姊把脉的上官小璿,

很快就拆穿上官小玥不动声色的内心。

  是的,她大姊的内心正「热血澎湃」,怒火正急速的攻心,恐怕血一沖上脑

子,便会口吐鲜血。

  上官小玥深呼吸一口,让自己的心神平静,唇瓣的冷笑敛起,面无表情的瞪

着上官总管。

  「饶天虎真这幺回答?」上官小玥瞇眸,声音几乎是降到冰点,语气里有着

无限的不满。

  「奴才一字不差的将虎爷的话带回。」上官总管拱手,低眸不敢瞧上官小玥

动怒的模样。

  这京城,皇天在上惹不得,后土也无人敢践踏,民间更是有着上官小玥这个

人人惧怕的角儿。

  惹了大姑娘,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一旁的上官小璿一面帮大姊把脉,一面将总管的话听了大半。

  总管一字一句,影响了大姊的气血流动,心跳也急速加快。

  她望着大姊,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脉搏却已透露出大姊的情绪。

  「这个饶天虎可真好胆量。」上官小玥自贵妃椅坐起,抽回自己的柔荑,双

排皓齿咬得死紧。

  不买她的帐也罢,还撂了狠话,她上官小玥是哪儿得罪他了?

  上官小璿不免为饶天虎哀悼一下,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的可怜,来自于他的有勇无谋,不懂顺势潮流,坚持要逆流而上,连得罪

上官小玥也不以为意。

  傻啊!这个男人,肯定脑筋不怎幺好,要不然再笨的人,也懂得与上官小玥

为友,为敌只是把自己逼到死路。

  这样的道理还不懂,岂能在凤天城混下去!

  她在心里为饶天虎盘算着未来,却发现上官小玥正拿着一双柔美的眸子凝望

着她。

  她冷漠的回应,脸上连个微笑也没有。

  「听说妳在饶天虎的棺材店前开了医、药馆?」上官小玥嘴角扯起淡笑,眸

里浮起无限的算计。

  「嗯!」上官小璿淡漠的回应。

  「妳不觉得他的棺材店开在妳的医馆对面,很触妳的霉头吗?」上官小玥一

步一步,要引妹妹入瓮。

  可惜上官小璿并不如她的愿。

  「我与他,相安无事。」她连气都没有吭一声,也不想与大姊同一个鼻孔出

气。

  上官小玥挑眉、瞇眸,觉得妹妹表现得太过冷漠。

  「这幺说来,妳与他可以和平相处?」上官小玥轻声问着妹妹。

  「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她老实的回答。虽然不到和平相处,但至少也没有

恶言相向。

  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交集,纵使他给她的感觉,总是一副有勇无谋的样

子。

  今天总算得到了证实,他从头到骨子里,确实是个冲动的莽夫。

  笨蛋才会与上官府的大姑娘为敌。

  妹妹直接道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答案,那幺她也不勉强。上官小玥轻扬

唇瓣。

  既然饶天虎敬酒不吃,偏爱吃罚酒,她上官小玥也就不客气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可是这个饶天虎却爱打乱和平的关係,未来肯定会鸡犬不

宁。

  旁观者的上官小璿,为饶天虎的未来下了一个注解。

             *********

  烦,而且烦得想砍人。

  顺利把上官总管轰出的饶天虎,日子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快活、惬意,反而有

一种被衰神附身的感受。

  是的,前几天已经準备驾鹤西归的病者,家属都已经买好了棺材,却在这两

天全要求退钱,因为他们又奇迹似的病好了。

  他怎幺想也想不通,最后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原来那些病人,被一位活

菩萨给医治好。

  不用多问,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上官小璿!

  而那个该死的女人,近期又开始了免费义诊。

  他十分不悦,那个女人摆明就是与他摃上

  哪家人来买棺材,她就上那家人医病。

  结果,原本要送出去的棺材又被送了回来。

  才几天,他的店里就囤堆了好几副棺材。

  气不过的他再次上医馆想要与上官小璿理论一番,随手揪了一个人质问,才

知道她今天上南边石大富家里医病去了。

  什幺?石大富!不正是几天前与他订下棺材的石向朱?

  正巧,石府也派人约他上门,有事与他相谈。

  他心烦意乱的来到石府,便见到印着上官家徽的马车,停靠在石府的外头。

  石府奴僕带领他前往大厅,他眼尖的瞧见上官小璿一身鹅黄色衣裳,拿着墨

笔坐在大厅的偏椅,低头不知道在写些什幺。

  他和她是冤家,每回一见面,彼此都不会有好感,尤其最近他的生意都泡汤,

他更是将这一笔又一笔的烂帐,全算在她的头上,见到她,自然没有摆出什幺好

脸色。

  「虎爷,您终于来了。」石夫人生得福福泰泰,圆嘟嘟的脸庞扯了一抹笑容,

「我正好有事要与您商量。」

  虽说饶天虎是卖棺材的,身上总带着几分讳气,但谁不知道饶天虎本事大,

卖棺材只是他的副业,实际上他可是掌握了整个林木业。

  没人敢惹他,见到他还是得尊敬的喊声虎爷。

  上官小璿一听到石夫人的叫唤,手上的墨笔颤了一下,然后又在纸上草写。

  她不为所动,更没有擡头望他一眼。

  饶天虎瞇眸望着她低下的脸庞,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他瞧她的目的,就是要她擡起头与他对眼,但没想到他人都来到石夫人的面

前了,还是不见她擡起那张娇嫩的小脸。

  是怕自己的计谋洩底?还是见到他会心虚?

  哼!饶天虎在心底冷嗤一声。女人就是这般小鸡肚肠,不敢光明正大的迎战。

  「记得在前几天,我家老爷不是得了医不好的怪病,与您订了口棺材,可没

想到我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有人指点迷津请上官府四姑娘来帮忙看病,才过三

天,我家老爷就活蹦乱跳像个正常人了……」石夫人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的赞

扬士官小璿的医术。

  「说重点。」饶天虎皱眉,没有心情听石夫人讚颂死对头的好话。

  「所以那口订做的棺材,我家老爷不要了。」石夫人陪着笑道:「不过是我

们理亏在先,所以订金自然就不敢向虎爷要回了。」

  什幺?饶天虎瞪大一双虎眸,杀气从黑眸之中流泄出来。

  石夫人没想到他生气时竟如此狰狞,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他没将怒气发在石夫人身上,反而指着默不作声的上官小璿,「是妳!」

  上官小璿维持一贯的冷静,将墨笔搁在一旁,拿起药单给一旁的奴僕。

  「石老爷其实并不是得了什幺怪病,他只是误食了巴豆,以及长年气血不足,

若要延寿,必定得戒酒、戒女色。」她从椅子站起,正好离饶天虎不远。

  「多谢四姑娘。」石夫人忙不叠的点头道谢。

  上官小璿连多瞧饶天虎一眼都没有,便提着裙襬,与随身的婢女欲离开。

  饶天虎心生不悦。

  这个女人太目中无人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掉头走人?

  此气咽不下,于是他后脚跟上她,将心神都放在她的背影。

  上官小璿没有注意到饶天虎跟了上来,只是心想着石老爷的病,以及最近发

生的事情。

  生病的都是一些富贾之商,要不然就是在凤天城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每个

家属都哭得肝肠寸断,说大夫诊出的都是绝症。

  可明明她诊出的只是误食巴豆的上吐下泻,以及被下迷药昏迷不醒罢了。

  病情大同小异,她开始怀疑这是偶然还是巧合?

  「等等。」

  上官小璿前脚才刚踏出石府大门,后头的男声便喊住她。

  她回头,婢女挡在她的前方,像母鸡保护着小鸡一样。

  「虎爷,请问您有事吗?」婢女拦住他,禁止他与自家小姐过分靠近。

  「妳到底在玩什幺把戏?」饶天虎不满的低吼出声,眸里填满了不悦,像只

即将抓狂的狮子。

  上官小璿擡眸望进他的眼里,张了口,可末了,她却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幺?

  「妳心虚了吗?」他冷笑,隔着婢女质问她。

  心虚?上官小璿不解,却没有把疑问问出口,她转过身,打算坐上马车离开

石府。

  他的大嗓门,已经引来旁人的注目。

  「妳倒好本事。」他没有上前,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婢女扶着她上车,「在我

的棺材店前面开了医、药馆,表现出一副华陀在世的活菩萨模样,其实妳骨子里

是想打击我吧!」

  他看她坐上马车,依然背脊挺直,清冷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妳别以为我饶天虎是怕妳!」他擡高粗犷的脸庞,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我只是看在妳是姑娘家,不想将话说绝!以后日子还长,谁栽在谁的手里还不

知道。」

  他朝着马车内大喊,想要激出她一点反应。

  可惜上官小璿还是依然故我,要婢女放下帘子之后,便令马夫驶回医馆。

  见她高高在上的离去,饶天虎是气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一个解释也没有,摆明就是心虚的离去……

  可恶!她就别栽在他的手里,要不然他会将这几笔的烂帐全算在她的头上!

                第三章

  深秋的晚风,徐徐拂过,拂进充斥着悦耳丝竹的偌大合房。

  凤天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便是城中的——月吟坊。

  今晚的月吟坊,朱红色的大门旁挂起炫目又鲜红的灯笼,随风摇摆。

  丝竹入耳,宾客们的心情该是大悦,但在偏院一座包厢里,有个男人正一杯

又一杯的喝着闷酒。

  「他娘的!」暴吼一声,男人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干,用力的放在桌上,惊动

了一旁弹琴的姑娘。

  丝竹声戛然而止。

  另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示意服侍的姑娘先行而退。

  两名姑娘福了身,便各抱着琵琶离开厢房。

  「你吓着她们了。」皇甫昊拿起酒壶,为饶天虎见底的酒杯倒酒。

  「老子现在一见到女人就心烦。」饶天虎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嘴角沾了

晶莹的液体。

  「又怎了?」皇甫昊笑问着。

  「还不是上官府那婆娘,居心叵测想毁了我的生意。」他与皇甫昊喝了将近

快要一个时辰的酒,一张脸红通通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上官府的大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很快的就让好友吃了

鳖。

  「你倒是帮我想想,到底要怎幺对付上官小璿?那个女人简直不将我放在眼

里,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似的。」饶天虎又喝了一口问酒,不满的碎嘴。

  皇甫昊收起手上的扇子,以扇顶顶住自己的下颚,「那你想拿出男人气概,

要我派人教训一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府四姑娘吗?」

  饶天虎一听,停下原来饮酒的动作。

  「打女人是猪狗不如的男人才会干的事!」饶天虎马上斥责好友。

  虽然他觉得女人是麻烦的生物,但从小爹娘对他耳提面命,女人是用来捧在

手心疼的。

  就算女人再怎幺跋扈不对,也不可以对她们拳打脚踢、恶言相向。

  皇甫昊轻笑一声,打开扇子,故作优閑的说着,「教训,不一定是动手打人

才叫做教训。」

  饶天虎愣了一下,「那要用什幺法子,才会让她知道,老子也是欺不得的角

色呢?」

  「我上回听说,上官府四姑娘有只宠物,是从波斯进口的猫儿,她对那只猫

儿听说疼惜得像个宝,我想……可以『绑架』她的猫,要她收敛她嚣张的行为。」

皇甫昊提出一个建议。

  猫?饶天虎皱眉,思索着好友的话。

  可是一想起那只毛茸茸的动物,不禁让他寒毛竖起。

  绑架她的猫?

  噢,不!

  他宁可绑她的人,也不愿意绑她的猫。

  因为他对那只毛茸茸的鬼玩意,天生就敬而远之,尤其当他上她的医馆时,

那只猫对他也不怎幺客气。

  仿佛像它的主子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总是拿着一双神秘的冷眸睨着他瞧。

  对于猫这样的动物,他莫名的起了一身的寒毛

  「不,我不想绑她的猫。」饶天虎又闷闷不乐的回答着。

  皇甫昊扯了一抹轻笑,望着他,「那你觉得要怎幺做,才能消去你满腹子的

怒气呢?」

  饶天虎又饮尽杯里的琼液,垂头丧气的说:「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那幺懊恼

了。」

  「那你慢慢想,我到前院欣赏沈姑娘的琴艺。」皇甫昊见所有的提议全被饶

天虎驳回,便留他一个人独自喝着酒。

  直到酒过几巡之后,饶天虎发现酒都被喝光了,就连皇甫昊也离开了。

  他觉得无趣,便想回府了。

  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在廊,突然在转角时,与一名娇小的身子擦撞。

  他踉跄的退了一步,眯眸定眼一瞧——

  是她!

  真的冤家路窄。

             *********

  上官小璿应月吟坊的主人之邀,为坊下的几名受了风寒的姑娘看病。》

  没想到她一看完病,却被巨大的身子挡住去路,她擡眸一瞧,是喝得醉醺醺

的饶夭虎,酒气刺激着她的鼻子,她不禁拧起了眉。

  「你……怎幺会在这里?」他打了一个酒嗝,以为自己喝太多眼花了。

  她抿紧唇瓣,没有答话,还是拿着一张清冷双眸瞪着他。

  虽然他出现在胭脂场所不是什幺好大惊小怪的事,但她真的很意外会在这里

与他碰面。

  原来他与世道上的男人没有什幺两样,也是个爱流连花丛的色胚子。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心里为他写下评语。

  而他的惊讶也没有少于她。

  上官府的金枝玉叶,怎幺会出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呢?他虽然喝个半醉,

却还是能轻易认出她来。

  见她连开口都懒,转身便想离开他的面前,他心一急,伸手便捞住了她纤细

的藕臂

  「做什幺?色胚。」她惊讶的脱口而出,一双眸子难得生气的怒瞪着他。

  「你这个女人一开口就要让人想指死你吗?」他不悦的与她对上眸,发现她

澄澈无染的美眸里有着怒意。

  「别用你的手碰我。」她被他轻浮的态度惹毛,头一次感觉怒火攻心。

  「你……」每回一见到她,他就像被咬了舌头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

  「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妓院不是什幺好地方,你小心

有一天得花柳病,我的医馆不医这种烂病。」她冷冷的说着,字句间有着讽刺。

  「你这是什幺意思?」他将她的身子扳正,虎眸带着怒意,「你这是嫌我髒?」

  「哼!」她别过小脸,没有回答他的话。

  见她还是这幺高不可攀的模样,他用右手扣住她小巧的下颚,低头攫住她的

小嘴,这才发现她的唇是如此的柔软。

  只是他还没有尝到她小嘴的甜美,一个巴掌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也让他的

脑袋顿时清醒。

  她跳离他的身边几步,在月夜下,她的小脸浮起红云,像颗苹果似的。

  他的脸上多了鲜红的五爪印,可薄唇却忘不了她柔软的檀口。

  「你……不要脸!」她又气又羞。居然被这个登徒子吃了豆腐!

  他来不及反应,只见她咬着唇瓣,倔强的别过脸,气呼呼的离开原地。

  在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该死!」直到她离去,他才回过神,气恨自己为何如此眷恋她的背影。

  他出手用力的挥向一旁的柱子,想将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一同磨灭,但没想

到心里升起的怪异情绪与莫名的怒气混合,竟然让他一时重心不稳,非但没有一

拳击中柱子,反而狼狈的挥拳落空……

  砰!一声很大的声响后,他的头直接撞上柱子,连痛都来不及喊出,他整个

人便昏了过去。

             *********

  饶天虎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上官小璿,只隔了几个时辰。

  他的记忆只到自己不小心挥拳落空,撞上了柱子后,便昏了过去。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不熟悉的房内,他皱着眉,感到额头隐隐作疼。

  大手一触,额头上头里覆着纱带,隐约之间还嗅到了淡淡的药味。他不安的

下了床铺,环顾着四周。

  这儿是哪里?

  当他怀着疑惑时,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他才回过头,见到一名长相福泰的大婶出现在眼前,他还未开口,大婶便举

起手,往他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娘……很痛。」他疼得差点掉泪。

  「你还知道痛啊?」

  这位大婶,正巧是饶天虎的娘亲,由于她是北方的姑娘,举手投足之间都带

着豪迈朗爽,「要不是昨晚有人送你回来,你知不知道自己会摔成一个傻子?」

  「这里是哪儿?」他护着头,看着四周问着。

  「医馆。」饶夫人睨了桀惊不驯的儿子一眼,数落着儿子,「好在四姑娘没

有拒收你这个病人,大半夜为你处理伤口、上药,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幺办哟!」

  四姑娘?

  又是上官小璿!

  怎幺他的人生与她开始纠缠不休?

  当饶天虎皱眉想着时,上官小璿与婢女也来到这间厢房。

  「哎呀!四姑娘。」饶夫人一见到上官小璿,便热情的迎了上去,主动握住

她的柔荑,「多亏是你收了我这位不成材的儿子,要不然恐怕他的脑袋早破了一

个大洞,变成了傻子。」

  「饶夫人,不客气。」上官小璿扯了一抹微笑,可眼光与饶天虎对上时,却

又敛起笑容。

  若她不是一名大夫,早就弃他于不顾,更不会在大半夜让他进医馆,因为她

并没有对他昨晚逾矩的动作,而感到释怀。

  「四姑娘,我听说还没有煤婆上门为你说亲……」饶夫人露出一口白牙,笑

得可暧昧了,「肯不肯给饶府一个面子,我好派媒婆走一趟上官府……」

  「娘,你别闹了。」饶天虎出声制止娘亲的天真,省得彼此又更添尴尬。

  「我是说真的。」饶夫人瞪了他一眼,「反正你也单身,四姑娘看起来知书

达礼,我还怕是咱们高攀了人家。」

  上官小璿维持淡笑,「饶夫人,我得先为虎爷换药,之后便可以将他接回去

了。」

  饶夫人碰了个软钉子,还想说些什幺时,却被饶天虎推了出去。

  「你这个孩子,我还有话没和四姑娘说完……」饶夫人边喊边与她挥手。

  饶天虎及闸外守候的饶府奴僕使了眼色,要他们将娘亲先请回府。

  「娘,等我换完药便会回家去了。」他目送母亲被奴僕带回府后,无奈的歎

气,一回头,发现上官小璿已经坐在位子上,似乎在等着他的动作。

  他似乎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面对她那双冰冷的眸子,仿佛带着一丝怨气。

  她……讨厌他?

  不知为何,这样的念头,竟然敲打着他的心。

  昨晚她那柔软的唇瓣像是又贴熨在他的薄唇上,让他很是难忘。

  他倒抽一口气,没有想到心里会有这种感觉,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他偷偷的看着她。

  她还是保持一贯的优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事实上却散发着更冰冷的

气息

  走?

  不走?

  他的内心正奋力交战拉扯着。

            **********

  「坐。」

  一句话让饶天虎突破心中的僵局,虽然上官小璿的语气铿锵有力,却冰冷得

像座冰山。

  她平时冷漠,看似毫无脾气,但也不是「个让人好欺陵的姑娘。

  他昨晚吻了她……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但无奈的是,她现下是名大夫,没道理不治疗受伤的他。

  难得的是,他竟然听话的坐在她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不像平日盛气

淩人的他。

  他这只老虎遇上她,简直乖得像只猫。

  她开始动手为他拆掉额上的纱布,彼此之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有些诡

异。

  她动作轻柔的为他上药,只是上药过程,不知是她怀恨在心,还是他的皮肉

太过敏感,纱布一碰上他的伤口,他便痛得龇牙咧嘴。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终于,他忍不住低吼。

  她冷眸睨着他,「你以为别人都与你一样小心眼吗?」

  小心眼?他哪儿小心眼了?

  当他準备反驳时,门外突然传出一个细微的声音。

  「喵……」

  顿时,他寒毛竖起。

  一只将白色蓬鬆尾巴高高举起的波斯猫,优雅自在的踏进房里,一下子就钻

到上官小璿的脚旁磨蹭着。

  上官小璿一见到自己的宠物,原本不悦的表情放鬆,露出一抹笑容。

  这个笑容让他的目光移不开她的身上。

  她为他上完药之后,便伸手抱起她的宠物,柔荑温柔的抚摸着那一身柔顺的

白色毛髮。

  当他以赚恶的眼神瞪着她怀里的那只猫时,猫儿也注意到他的存在,很快的

挣脱她的怀里,轻盈的往他的身上一跳。

  他被这样的动作吓得措手不及,想将它抛离自己的怀里,猫儿已亮出了十爪。

  「喵……」十道爪痕立刻出现在他的脸上。

  肇事者抓花了他的脸之后,便又从他的身上跳下,转而躲到主人的双脚后面,

安然的舔弄着自己的右脚。

  「他娘的!」他疼得眼泪都飙出来,脸上的爪痕热烫得教他想杀了那只猫。

  上官小璿看着这幕,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抱起她的猫,轻轻的拍着它的

头,暗示性的说:干得好!

  「他娘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猫宰来吃!」旧伤加上新痕,让他像一头

难以控制的火爆老虎,又开始在偌大的房里咆哮着。

  她抱紧怀里的猫,敛起笑容。

  平时她对什幺事都可以云淡风清,连他喝醉轻薄她的事,都可能淡然置之,

但是他出口要伤她的猫一事,是唯一她忍耐的极限。

  「出去!」她指着门,脸色严肃的说着。

  「什幺?」他反应不过来,眸里映着她生气的俏脸。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她毫不留情的说着,「我不準你再踏进我的医馆

一步!」

  「你……」他的咆哮戛然停止,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因为……我昨晚吻了

你吗?」

  他可以解释的,昨晚他只是一时喝醉,自製力比较不足……

  咦!不对啊!他干嘛急着跟她解释?他把她看得这幺重要做什幺?

  哎哟!他怎幺自乱阵脚,什幺情绪都被打乱了!

  他哪壶不提提这壶!她很想忘记昨晚他轻薄的事情,没想到他又掀起旧话题。

  她难得恼得羞红了小脸。

  「我最讨厌有人要欺负我的猫!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谁不知道她

爱猫成癡,谁敢动她的宠物,她就与谁拚命。

  哽?原来是为了猫……

  换句话说,他根本比不上她怀里那只跩得要死的猫?

  「你是为了那只猫……赶我出去?」他以不确定的口吻再问一次。

  「对。」她想也不想,便点头道是。

  他还没办法从这样的打击回过神,就已经被医馆里的大汉架出门。

  直到他被请出房里、离开偏院前,耳里还能听到她怀里那只猫骄傲的喵呜声。

  她真的为了一只猫,将他赶出医馆,还禁止他再踏进……

  他竟然为了一只猫吃味?

  天杀的!他咒駡一声,逼自己甩掉这样不能理解的情绪。

  反正……他真的要找一天,将那只猫抓来炖成一锅猫肉,以报今日之仇!

              老虎遇上猫2

             你的眼泪就像魔咒

            轻易的摧毁我心中的城墙

              从此让你快乐

  成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事……

  第四章

  饶天虎在棺材店盘算着这个月的订单。

  不到七天,这个月的订单已被退了大半。

  原因无他,全都是对面的医馆惹的祸。

  若上官小璿的医术不要那幺高明、心地不要那幺过于善良,那幺今天他的棺

材就会多卖个几副。

  甚至他与上官府划清界线之后,不但他的棺材店生意一落千丈,就连木材加

工厂也出现订单下滑的现象。

  他正在看着掌柜送来的帐簿,紧锁着眉。

  这到底是他一时时运不济,还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搞鬼呢?

  他不爽的把帐簿丢到一旁,跷着二郎腿换了另一本帐簿。

  「少爷。」此时,掌柜急急忙忙的跑来,脸上「副惊讶的表情。

  「干什幺?」饶天虎不悦的开口问着。

  「四、四姑娘……」掌柜指着门外。

  一听到「四姑娘」三个字,饶天虎整个人就像被雷劈到一样,几乎要从椅子

上弹起了。

  「她怎幺了?」怪了,他怎幺只听到她的名字,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呢?

  不过他的嘴角还是扬起笑容。

  前几天不是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样子吗?怎幺才过几天的光景,就直接登门拜

访了?

  难不成,她对他有另外的感觉吗?

  不知为何,他就像一个毛头小子般,心口竟然莫名的枰跳着,甚至还开始检

查起自己的衣着,怕有一点儿闪失。

  怪了,他怎幺一副要会情人的模样呢?他懊恼的斥着自己,为何小动作多了

一堆?

  当饶天虎还在彆扭的整理衣服时,上官小璿已经不请自来,主动的来到花厅。

  他还没有开口与她打招呼,她便擡起那张冷冽无比的小脸,冷淡至极的开口。

  「把我的猫还给我。」她伸出右手,一口咬定就是他。

  「什幺猫?」他傻了,似乎没有办法回过神。

  「你别装傻。」她将唇抿成一条线,表示她将耐性也压到最底限了。

  「我为什幺要对你装傻?」她那不明就里的言语,也稍稍勾动他的怒火。

  「你说你会把我的猫,抓去炖成猫肉锅。」她颤着唇,说出这几个骇人的字。

  他有点哭笑不得。

  「我随便说说,你也信?」他就不信她与上官府那些婆娘一同长大为姊妹,

会如此的天真无邪。

  她欲言又止,最后又咬着唇瓣,「那我的猫怎幺会不见?」

  「你的猫又没有寄放在我这儿,我怎幺会知道那畜生跑哪儿了?」他的声音

近乎咆哮,原因是她口口声声一直惦记着那只猫。

  原本该是冰冷、毫无任何表情的小脸,开始瓦解了一角。

  她急了、慌了。

  宠物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家了,她的心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都不

能安宁。

  「我知道你对我有许多的不满。」她挺直着身子,用一双坚定的美眸凝望着

他,「但毕竟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没必要拿一只无辜的宠物做为筹码。」

  听着她的话,他顿时气得脸红耳赤。

  「在你眼里,我像是这幺不光明磊落的男人吗?」他低咆,反驳她的指责。

  她委屈的将小嘴一瘪,眼角难得出现一滴泪光。

  见到她快哭的表情,他的下颚突然紧绷,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困难。

  你可别哭啊!他在心里呐喊着。

  望着她泪闪闪的双眸,确实像利箭般贯穿了他的心,他莫名的被她的泪光,

感到无比的慌乱。

  「你是啊!」她毫不留情的回答他,「所以请你把猫还给我,有什幺事我们

可以好好商量。」

  他霎时无言,只是拿着一双虎眸没好气的瞪着她。

  「凭着你这句话,就算你的猫真的不在我手上,我下回若见到它,肯定把它

抓来炖成一锅猫肉!」他被她激怒,沈不住气的口出恶言。

  她鼻子一吸,眼泪从眼眶之中溢了出来。

  泪,像极一颗耀眼的珍珠,映入他的眸中,刺眼得教他想要伸出手,接着那

颗不该属于她的悲伤。

  但气头上的他,却还是保持不以为意的表情,他别过眼,不直视着她那双已

盈满泪的双眸。

  「你真的……是个不讲理的大蛮子!」她激动的哽咽。她找不到小猫已经够

心急了,他还说这般恶劣的话。

  她的眼泪愈掉愈多,像串散落的珍珠,一颗又一颗,搞得他的心情更加的烦

乱。

  「你……别哭……」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

手。

  该死的,她怎幺每次都这幺轻易挑拨他的心?

  「我真后悔来找你。」她瞪了他一眼,「像你这种粗鲁的人,怎幺会了解别

人的心?」

  她说出重话之后,便含泪离开他的面前。

  他愣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梨花带雨的表情,也是她第一次对他

说出如此重的话。

  「他娘的!」他气得举起手,将帐簿重重的丢了出去。

  被帐簿丢中的花瓶,立刻坠落于地,铿锵一声,碎了一地。

  那些碎片,就像他的心,被她的重话与眼泪相互攻击之下,竟然莫名的也出

现些些的裂痕……

             *********

  天杀的!

  他到底是犯什幺贱?非得在大半夜像个偷儿似的,攀上屋樑,四处去寻找那

令他厌恶的生物!

  饶天虎跃上屋檐瓦,在秋凉的夜晚,到处去寻找一只猫的蹤影。

  对!

  就是一只猫。

  那只猫就是上官小璿的宠物。

  他真是天生贱骨头。

  她说了这幺重的话,他竟然还想不开的想要帮她寻找宠物……

  若不是犯贱,那肯定他真的摔伤脑袋了。

  唉!

  他哀怨的四处寻找野猫的影子,企图在野猫之中寻得她的爱猫。

  一想起她的话、她的眼泪,他的心莫名一阵揪疼……

  他干嘛要为她感到不舍?

  干嘛要在大半夜不睡觉,寻找她的猫呢?

  他一边在心里碎念着,一面又到处张望,寻找那一身毛茸茸的小身影。

  「说什幺我是个粗鲁的人,不了解别人的心……」他依旧碎碎念着,可身体

却很老实的替她找寻宠物,「我现在不就犯贱的在帮你找宠物了?」

  他娘的!这辈子他还没有这幺没志气过,被一个女人数落一顿之后,还像个

奴才一样,心甘情愿的帮她寻找起猫来。

  他到底得了什幺失心疯?干嘛这样为她付出?

  饶天虎不明白自己是中了她什幺蛊,在夜晚寒风中只为找一只猫。

  唉!都怪她,没事掉什幺眼泪!

  那眼泪就像孙悟空遇上紧箍咒,他一直忘不了她脸颊的泪痕,仿佛已深深刻

划在他的心中。

  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唉!他又歎了一口气。

  女人是最奸诈的动物了。

  拗不过的事不是发娇嗔,就是以眼泪攻击,再怎幺铁铮铮的汉子,也会化戾

气为绕指柔。

  他抱怨归抱怨,可还是眼观四方,注意着动静。

  他已经找了快大半夜,天都快露白了,那只该死的猫,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见屋顶没有,他只得跃下屋檐,在几乎无人的夜街上漫步。

  他娘的!一只猫儿怎幺躲得毫无蹤影?难怪她会哭得像个泪人儿……

  「啊!」

  当饶天虎暗忖时,突然听见几名男子的声音。

  待他靠近一瞧,只见他们都围在一块,似乎想透过月光,看着石桥下的湖面,

到底有什幺东西。

  「是什幺东西落水了?」

  「好像是一只猫……」

  他们窸窸窣窣的一言一句。

  饶天虎穿过他们,硬是挤到桥面,想要一探究竟。

              

还真的是一只猫

  它正在可怜的喵呜、喵呜叫着。

  「他娘的!」一见到那只白色长毛猫拚命挣扎时,饶天虎立刻奋不顾身的跃

下湖面。

  扑通一声,水声四起。

  所有人都惊呼着,不懂为什幺饶天虎会为了一只猫,在寒冷的夜晚泅水。

  终于,饶天虎捞到猫儿后,与猫儿一同上了岸。

  只是上了岸,猫儿不知是不领情,还是一时惊慌失控,居然亮出十爪,又往

他的脸上一抓。

  「他娘的该死畜生……」他的怒吼划破宁静的夜,引起路人的围观。

  「咦!这不是虎爷吗?」旁人叽叽喳喳的开口。

  「虎爷,你怎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路人说完,还不忘掩嘴偷笑。

  「只是为了一只猫?」哎呀!这饶天虎是傻了不成?

  饶天虎抓起猫儿的颈子,不顾它龇牙咧嘴的,便从地上站起,还不忘给路人

一记白眼。

  他怒吼一声,「有什幺好看的?小心老子把你们的眼都挖出来!」他哼了哼

声,维持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任务完成,他不必在大半夜,像个游魂般閑晃了。

  哈啾!

  他打完一个喷嚏后,便佯装没发生任何事,拎着猫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

  「咦!难怪我看那只白猫那幺眼熟……它颈间还系着一只印着上官府家徽的

项圈呀!」路人甲拍了掌,恍然大悟的想起。

  「怪了,不是听说虎爷向来讨厌猫?」这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大八卦。

  「我们应该没看错吧?他泅水只是为了救那只猫?」

  众人顿时像是发现什幺,个个爽朗的笑出声。

  饶天虎与四姑娘不合?

  呵呵!看来并不儘然喔!

            ***********

  「哈……哈啾!」鼻涕似乎擤不完的饶天虎,似乎染上风寒。

  狂打了好几个喷嚏的他,脸颊有着异常的红润,双眸还带着血丝。

  若要找出背后的兇手,就是现在被关进竹笼里的猫儿。

  若昨晚不是为了救失足落水的它,他今天也不会落得一身狼狈。

  睡眠不足外加染上风寒,此刻的他,难过得很!

  但是他的心却开始期待,希望上官小璿见到这只猫后,对他的印象观感能全

翻倒过来。

  谁说他是个大老粗?

  他还是有乐于助人的一面,还是明白她的心。

  饶天虎提着竹笼,来到上官小嗾的医馆。

  原本掌柜不愿让他踏进一步,但是一见他手上提着竹笼,又听到猫叫的声音,

不得不进去向上官小璿通报。

  上官小璿急急忙忙的从里头步出,小脸上有着憔悴以及担心的表情。

  「喏!你的猫。」他一见到她,便将手中的竹笼交了出去。

  她望了他一眼后,便伸手接过竹笼。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里头有一只猫张着蓝色的猫眸望着她,还不断的喵喵叫

着。

  她将它抱出,发现它与之前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铃铛……」她把猫抱在怀里,看到它的全身之后,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原本一身纯白无瑕的毛茸茸长毛,变成了光溜溜的皮肤,只留猫头、猫尾巴,

全身上下被剔光了毛。

  「喔!你别太惊讶。」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它身上的毛大碍事,所以我就

把它的毛全剃了。」

  昨晚把它从湖里捞起,回家做了猫奴才之后,才发现它身上不知黏了什幺东

西,东一块西一块也洗不乾净,他才突发奇想把猫毛都剃了。

  反正毛剃了,过不久就会再长出来。

  但在上官小璿的眼里可不是这幺一回事。

  她瞪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她的爱猫。

  「你这是什幺眼神?」他没有忽略她生气的眸子,他没好气的开口,「你的

猫能安全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不悦的咕哝抱怨。

  他都还没有跟她说,为了找她的这只猫,他被折腾得天翻地覆,搞不好连一

点回报都没有。

  「我的猫到底哪儿惹到你了?」她咬着牙,生气的问着,「你非得这幺玩弄

它不可?」

  「哇咧!」他搔搔脸,脸上还布着十爪的伤痕,「你这女人是怎样?我好心

给雷劈啊!我帮你把猫找回来,你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都没有向她要自己被猫抓伤的医药费了,她还敢质问他。

  「你这幺讨厌我的猫,哪会主动帮我找猫?」她生气的吁了一口气,「而且

你把它的猫毛全剃光了,不就代表你曾经想把它炖成一锅猫肉吗?」

  听见她的欲加之罪,他气得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娘的!他真是天生贱骨头。帮她找回猫,还被她扣上一顶罪帽。

  「对,老子本来就是想把你的猫炖来吃,这样你高兴了没?」他不爽的低咆,

「你最好看好你的猫,要不然下次我送回来的,就是一堆的猫白骨!」

  气死他了,女人怎幺如此难沟通?又番,又鲁,又爱乱乱想!

  她想要开口反驳,却见他气得拂袖,当下就离开她的医馆。

  「他娘的!我一定是脑子被撞傻了,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临走

之前,他还不甘不愿的碎碎念着。

  上官小璿紧紧抱着怀里的猫,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最后也生气的抱着猫往偏

院移动。

  「咦!这只猫怎幺这幺快就回到四姑娘的怀里啦?」有名刚看完病的病者,

指着她怀里的猫说着。

  上官小璿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望着面前的男子。

  「说出来四姑娘可能不信!昨晚你的猫溺了水,是虎爷奋不顾身跳进湖里,

将它救起来呢!」那个人一边说一边笑,「你没看见当时虎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

狼狈……」

  他救了她的猫?

  上官小璿望着一脸无辜的猫,听着别人诉说着昨夜的事情。

  饶天虎真的帮她找猫吗?她咬着唇,心里开始漾起怪异的涟漪。

  她刚刚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还指责他对她的猫不怀好意。

  她静静的抱着猫又踅回医馆门口,看看是否能追得上饶天虎的脚步,这才发

现他已消失不见了,就连在医馆对面的棺材店,也因为饶天虎心情欠佳,关门休

业一天。

  她愣在原地,莫名的被他擦乱了心湖。

  糟糕!听见他救了她的猫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并不是如此的恶劣哪!仿佛

还有一种不知名、暖暖的热流,正填充着她的心房。

  饶天虎,这三个字,从此刻开始,竟然偷偷的在她的心里起了小小的变化…

                第五章

  这辈子,他还不曾这幺窝囊过

  放下身段,在大半夜为一个女人找一只畜生,已经是件让人耻笑的事了,没

想到猫儿的主子不但不感谢他,还将他数落了「顿……

  饶天虎愈想愈气,几天下来,意气消沈得很。

  一想起上官小璿那张生气的小脸,就像一根鱼刺梗在他的喉头,似乎怎样都

剔除不了。

  他娘的!他那幺在意上官小璿干嘛?

  可恶,犯贱啊!

  饶天虎一面懊恼的气着自己没骨气,一面消沈的往酒楼跑,棺材店也直接关

门大吉,连生意都不想做了。

  他像极一只鸵鸟,躲回饶府,几乎没往棺材店窝着了。

  因为只要一待在棺材店,对面就是医馆,那人潮进进出出不是什幺大问题,

而是……

  他竟然怕见到上官小璿。

  天杀的!他的胆子什幺时候变得这幺小?连见她一面都不敢了?

  更害怕见到她那张冷漠、生气的小脸,以及那双对他误解的美眸。

  该死!他到底怎幺了?突然一夕之间变得不像他自己。

  他对她的一言一语都感到在乎,更在意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还是那个不善

解人意、粗手粗脚的大老粗吗?

  他心里一半怒、一半洩气,甚至搞不懂自己是怎幺了?

  酒都喝光了,却还是浇不熄他心中的怒火。

  世风日下,帮助人不能得到一句感谢,反而落到被臭駡得狗血淋头。

  这种苦差事,他再也不干了!

  在心里打定这样的主意之后,他不断安慰着自己,才稍稍平缓不平之情。

  他站起身子,从腰间拿出几锭银子,丢给擦身而过的小二之后,摇摇晃晃的

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才刚来到一楼阶梯,他便见到门口有人正在闹事。

  不关他的事,所以他直接想绕过他们,眼角余光却瞟向一角,发现一张再熟

悉不过的脸庞。

  对上上官小璿的美眸,若说心口没有重重一颤……

  是骗人的!

  她就像一碗解酒汤,很快就将他整个人都震醒过来。

  假装没看到她、假装没看到她……

  饶天虎在心里默念,压根儿不想插手她被一群大汉围住的事。

  看那群大汉的打扮,似乎是由大漠而来,四个男人高头大马,腰间还佩带镶

着宝石的短剑。

  他打量那群汉子几眼,又抽回目光,佯装没有见到上官小璿,擡起脚便要往

外走去。

  「姑娘,你长得真标緻,跟大爷们喝个茶吧!」登徒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调

戏着良家妇女。

  尤其一见到落单的上官小璿,长相出尘得如同一朵清莲,气质乾净得像是仙

子下凡。

  上官小璿脸上没有畏惧的表情,只是冷淡的望着他们。

  今天她会上街,其实是听到饶天虎正在酒楼,她想要见他一面,想要与他道

声谢。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凤天城竟然有人没睁大眼,敢招惹上官

府的姑娘。

  「滚开。」她冷声的道,不将这些汉子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惹得那四个莽夫呵呵大笑。

  「好个泼辣的小娘子。」大汉爽朗的笑着,不介意引来旁人的眼光,「瞧你

细皮嫩肉、骨子单薄,激起哥哥我想要保护你的欲望了……」

  说着,那只鹹猪手就要碰上她小巧的下巴了。

  「啊——」蓦地,哀号声从大汉的嘴巴喊出,整个人跪在上官小璿的面前,

一只臂膀似乎与关节脱离。

  说好不再管上官小璿事儿的饶天虎,一见到那个色胚子想要轻薄她的小脸时,

理智控制不了他的冲动,伸出手便是反折大汉的鹹猪手。

  他娘的!他怎幺又多管闲事了?

  饶天虎见到上官小璿讶异的神情,一张脸庞不知该做什幺样的表情。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为。」饶天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没事就别出门招蜂引蝶。」不忘为自己找台阶下,责怪她像只花蝴蝶。

  她朱唇微启,似乎想与他说些什幺,却见到其他三名大汉将他团团围住,似

乎打算报仇。

  他一打三,应该是绰绰有余,只是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经意的移到她的身上。

  她就像一颗耀眼的宝石,在他的面前闪闪的散发着光芒。

  他不能不去注意她,因为她的一颦一笑,是如此的牵动着他的心弦。

  左拳一勾,击碎了大汉的下巴。

  右手肘用力一往后,肘端击中其中一人的肚子。

  剩下对面的大汉,亮出了短剑,一副要与他决生死的模样

  饶天虎自信满满的赤手空拳,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许是酒气壮了他的胆子,许是她的出现给了他无比的力量,才能在三、两下

击退这批贼人。

  很快的,他收拾完他们,俐落的拂拂自己的衣袖,像只气势高昂的猛狮来到

她的面前。

  「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是因为你才救你的,老子只是……路见不平……」

他虽然醉了七分,却仍儘量稳住身子。

  「我……」她原本欲开口说些什幺,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到他背后冒

出想要偷袭他的大汉。

  来不及喊出「小心」二字,一把短剑随即没入了他的腰际。

  情急之下,饶天虎反应灵敏的回头,以手掌击中大汉的胸口,掌气将大汉击

飞出去。

  他皱眉的将大掌移到自己的腰际,掌心之间有着微温的黏稠红色液体。

  痛!

  这是他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有种噁心正从胃里翻腾。

  在下个瞬间,他口中吐出了黑血。

  他的瞳孔放大,而她的脸庞也在他的眸里放大。

  只见她沖上前来,娇软的身子将他健壮的身体接住,那香盈的气息也同时钻

入他的鼻中。

  她闻起来好香……

  他的大手才刚碰到她的腰,他整个人即软了双腿,翻了白眼昏厥过去,接下

来的画面,全是一片漆黑。

  「快来人……」

  只剩耳里回蕩着她的声音,如同天籁般,敲进他的心底。

           ************

  婢女捧着一盆清澈的温水进房,没半个时辰,盆里的水成了红通通的血水。

  上官小璿在房里,正为昏迷不醒的饶天虎止血。

  腰际那把刀虽然刺得不深,但因为那群大汉来自于大漠边疆,在华丽的短剑

上头抹了毒液。

  加上当时他喝了个烂醉,毒液顺着酒气,很快便伤及他的五脏六腑。

  鲜血不断冒出,他一张脸庞也黑得像炭似的。

  若不是她那时当机立断,拿出随身的细针刺入他的穴道之中,恐怕毒性已经

渗入神经末梢。

  抢救几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将他身中的毒液全都排出体外,也将他的伤口处

理好了。

  婢女不知道端来几次的清水,来到她的面前,让她洗去手上的血水。

  「四姑娘,大姑娘从府里赶来了。」婢女递上乾净的白布,擦去她手上的水

珠。

  「大姊?」上官小璿将白布给了婢女,便要离开厢房。

  她才到门口,就见到上官小玥出现在面前,脸色凝重。

  「你有无受伤?」上官小玥盯着她全身上下,扫视一遍之后,才缓缓的松了

一口气。

  上官小璿摇头,「没有。让大姊担心了。」

  「为什幺出门不带奴僕呢?」上官小玥眯眸,严厉的问着。

  「是饶天虎救了我。」她没有正面回应大姊的话,将话题绕到饶天虎身上,

「他为我挡了一刀。」

  上官小玥挑眉,越过她的身子,来到厢房里头。

  果然见到饶天虎躺在床上,现在的他似乎不省人事。

  「你为他治疗伤口?」上官小玥眼一亮,嘴角也勾起笑容。

  「他有恩于我。」她来到大姊的身边,看到大姊嘴边噙着笑容,大概略知大

姊正在打什幺算盘,「大姊,你一定要这样算计他吗?」

  上官小玥身子一颤,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拿着一双好看的美眸望着妹

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幺?」

  「我和大姊同为姊妹,我说的,大姊一定明白。」上官小璿抿着唇,挺宣着

身子望着大姊。

  「呵!」上官小玥轻笑一声,「这幺说来,你是捨不得他了?」

  上官小璿一愣。大姊的一番话,意外的敲进她的心底,但她还是否认这样的

感觉。

  「不是捨得或不捨得。我知道向来得罪大姊的人,总是不能全身而退,但他

……」

  「他就是明着与我犯沖。」上官小玥替她接了话,美眸眯着,寒气双迸,

「是不是连你的胳臂也要向外弯了?不与我联手击垮这只老虎,反而还想与他站

在同一阵线上?!」

  「我并不是要连着外人……」她没有像大姊一样有着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因

此只能捺着性子解释,「我只是希望大姊能原谅他的无知。」

  上官小玥咯咯的笑了几声,「无知的人,总是要付一些代价得到教训。」

  「大姊的意思是,不肯放过他?」上官小璿的声音也冷了。难得她好说、歹

说,想要为饶天虎求个情。

  「咱们做姊妹这幺久了,你以为我会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吗?」上官小玥回以

一个不以为意的轻笑,然后轻挑起妹妹的下颚,「难道你还不明白,大姊我是个

怎样的人吗?」

  她太了解不过了,大姊想做的事,没有人拦得了,就算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

人想要拦她,也未必能推翻暴政成功。

  「我知道你不会。」上官小璿深呼吸一口。看来是无法改变大姊的计画。

  上官小玥收回柔荑,唇瓣敛起笑容,「我不会变更我的计画。」

  她一向很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人可以动摇她的心。

  上官小玥又开口叮咛她几句,便提起裙摆离开她的医馆。

  上官小璿无奈的歎了口气。

  从小被大姊欺压习惯的她,儘管她平时反骨得要命,但大姊只要真正的生起

气来,她还是跟其他人没两样,吓得像只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她来到床前,望着带着痛苦表情而熟睡的饶天虎。

  该说他天真,还是像个傻子?

  谁不好惹,偏偏惹上大姊……

  这下可好了,大姊没想过要放过他了。

  笨蛋!

  她忍不住伸出纤指往他的额头一戳。

  罢了,这样的笨蛋都已经为她挺身而出了。

  莫名的,她的唇角竟然为他漾起一朵灿烂的笑花,对他的印象也开始改观。

  她悄悄的,将他的名字、长相,收纳在心房的一角。

           ************

  「他娘的!」

  这是饶天虎第一次睁开双眼时,咆哮出的第一句话。

  腰间缠了纱布的他,执意要从床上下来。

  「别动。」正準备要帮他换药的上官小璿,冷着一张小脸道:「你的伤口该

换药了。」

  「别管我!」他一醒来,发现自己赤裸着上半身,而她的小手正在他的身上

胡乱游移,莫名的,一张俊颜有些羞赧。

  她的小手强硬的压向他的伤口,让他唉天叫地的又连忙躺回床上。

  「他奶奶的!你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饶天虎痛到五官都扭曲变形,声音

从齿缝中迸出。

  「病人就该乖乖躺在床上。」她瞪了他一眼。

  他是她见过最不合作的病人了。

  一醒来就喳呼大叫,像个孩童般拗着脾气想要回家。

  她哪肯放他回去,毕竟他身上的伤,有大半是因她而起。

  其实他没必要救她的,但他还是路见不平的救了她。

  有些地方,她还是搞不懂。

  明明他如此讨厌她,为什幺还要对她伸出援手呢?

  甚至在大半夜,为她寻找他讨厌的猫。

  这样的问题,她思忖不出一个总结的答案。

  「我会这幺窝囊,还不是因为你……」他突然闭起嘴,将接下来的话吞了回

去。

  他怎幺能告诉她,他出手是因为她呢?

  该死!

  她为他上药的动作停住了,拿着一双澄澈的眸子望着他瞧。

  他那句话震撼了她的心。

  「看什幺看?」被她那双美眸盯着瞧,他的心竟然没骨气的加速跳动,脸庞

滚烫得像是被煮熟的虾子。

  她的唇瓣为他扬起笑容,继续替他上药。

  他将眼光从她的娇颜上移开,就怕自己的心会从胸口跳出来。

  不知自己怎幺了?仿佛大病一场过后,他现下见到她居然比以往多了更多紧

张、不安的感觉。

  那是他从不曾体验过的悸动……

  悸动?他吃惊的倒抽一口气。

  他对她开始有了不同的感觉吗?

  这样的自觉,让他全身都僵硬着。

  他偷偷的低下头,虎眸望着她细心的动作,她正温柔的帮他清理伤口

  心里流过一种暖流,穿过他的四肢百骸,以往对她的成见似乎一笔勾消了。

  在他眼前的,仿佛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上官小璿。

  她细緻的动作带着温柔,而神情也不是他之前所望见的,那般冷酷漠然。

  在他的面前,是个活生生的姑娘!是一个有血有泪的女人,已悄然的佔据他

的目光。

  两人独处的时光,是多幺的难得,他想要珍惜这特别的光景,却突然闯进一

个不知趣的打扰者。

  那个打扰者,便是饶府的总管。

  「大少爷,不好了。」总管冒失的闯进医馆,手里还拿着一叠的订单。

  「怎幺不好?」饶天虎没好气的瞪着总管,「老子人还活着。」

  「是木行……」总管手里拿着帐簿上前,将帐簿交到他的手中。

  饶天虎接过手,翻开帐簿一瞧。

  没多久,他绿了一张脸。

  「这是怎幺一回事?」他差点瞪向无辜的总管。

  总管支支吾吾的,「那些原本下单的顾客……全都退了,转而向上官府的大

姑娘订单。」

  「什幺?」饶天虎瞪大双眸,拢紧了眉尖。

  一旁的上官小璿默默的听着。

  总管连忙解释这几天商行的营运状况,饶天虎这才知道上官府的大姑娘将脑

筋动到了他的木行上。

  棺材店的生意下滑,就连木行也出了状况,遭受双重打击的饶天虎,简直快

濒临抓狂的临界点。

  看来大姊这次真的下了猛药。上官小璿在心里盘算着大姊的用意。

  「而且、而且……」总管结结巴巴的说着,「我还听说大姑娘会这幺做,全

是为了要为……为四姑娘出气……」

  上官小璿一听到这样的话,冷静的停下动作。

  反而是饶天虎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他娘的!他刚刚还对她有心动的感觉。

  太、太恐怖了!他肯定是吃错药了。

  一切真相大白。

  上官小璿收拾东西,已明白大姊的心思。

  大姊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要让她搅进这滩浑水,让饶天虎与她缠斗。

  可她向来息事宁人,脑筋不动在没兴趣的事物上。

  好吧!大姊竟然逼她出手,她不会闷不吭声了。

  真相该水落石出了。

  上官小璿望了饶天虎一眼,啥话也没说,便提着药箱离开厢房。

  「你别走,老子有话问你……」饶天虎捂着伤口想要下床,却发现一动就会

扯到伤口,疼得又缩回床上。

  他娘的!他真的万般不甘心。

  他饶天虎到底还要栽在她手里多少次?

   第六章

  上官小璿虽然没有大姊的霸气,也没有二姊的敢爱敢爱,更没有三姊的夹缝

中生存的一套生存理论,但是她是这八个姊妹中,个性最与众不同的。

  她平时不争、不奸、不耍小手段,保持自己原有的冷静个性,而且她有一句

座右铭——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对于大姊跋扈的手段,她已经忍到最高点了

  饶天虎得罪大姊一事,她原本想要视而不见,可后来却演变成大姊利用她,

挑起饶天虎对她的敌意,将她当作饵,让饶天虎误以为一切都是她主导的阴谋,

让他专心对付她,却忘了背后的主谋者,其实是大姊。

  她只能说大姊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不但把她拖进这场勾心之战,还想藉由

饶天虎的冲动激怒她。

  到时候,她就会和大姊站在同一阵线上,让饶天虎付出代价。

  可惜她将这场戏看到最后,已经发现大姊的心思了。

  大姊想要利用她,一同让饶天虎吃败战。

  她的下场就与二姊、三姊没两样,都是大姊得利的工具。

  虽然她大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大姊这次真的把她惹毛了。

  她的爱猫会走失!全都是因为大姊故意带走她的猫,却又不小心让猫儿溜走,

在街上溜达。

  那天若不是饶天虎帮她寻猫,恐怕她现下只能见到一具猫尸。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她的全身上下几乎是寒毛竖起,也让她开始对大姊有所

不满。

  大姊平常吃定她,都无所谓,可却拿她的爱猫开玩笑,她根本无须再退让下

去。

  这次她不再顺大姊的意,而且还要故意与大姊作对,不与饶天虎扯破脸,甚

至要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于是她强制的留下饶天虎,执意留他在医馆的东院。

  明的是让他安静休养,暗的是要牵制他冲动的个性,不与大姊正面冲突,省

得他捅的楼子愈来愈多。

  「他娘的!你把我当成犯人来看待是吗?」饶天虎隔着木门,大声的往门外

嘶吼着。

  瞧,门上还附上一个大锁。

  他想回家,但没想到捎信要爹娘接他回去,那个小妖女不知道施了什幺法,

妖言惑众众人,爹娘竟然要他安心的在医馆养病。

  都好几天了,他的身子明明就很健康,伤口也渐渐癒合,几乎是活蹦乱跳了,

她怎幺还不放他走?

  当他竭力的吼着时,透过门缝,只见到一个白影朝他缓缓走近。

  上官小璿手拿一只漆木盒,身后有三名婢女,手上也各拿一个白布袋的包里。

  「喂!你囚禁我是什幺意思?」他皱眉,透过门缝瞪着她。

  上官小璿懒得与他浪费口沫,打开锁链之后,便让婢女一一进去,随后还有

几名大汉提着热水往里头而去。

  「这是做什幺?!」他看着她瞎忙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将他放在眼里,「我

要回去了。」

  她伸出柔荑揪住他的手臂,让他不得不转过身来。

  「干什幺?」他拢眉,没好气的问着。

  「药浴。」她简短的解释,回头望着桧木桶的热水加满后,便将他拉往屏风

后头。

  婢女们将药包都丢进温水后,便福了身,与大汉一起退出厢房,阖起木门,

房内只剩他们两人。

  「褪去你的衣服。」她将手上的漆盒放在一旁,拿着一双美眸望着他

  「什、什幺?」他那张黝黑的脸庞多了红潮。要在她的面前宽衣解带?

  「我怕你体内还残留着毒素,所以让你泡泡药澡,会藉由你的汗水排出。」

她见他不动作,便伸出小手为他褪去外衣。

  「等、等等……」他来不及拒绝,她的小手便覆上他的胸膛,真的为他宽衣

起来。

  直到他的上半身赤裸,她才停下动作。

  剩下薄薄长裤的他,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进去。」她指着那一桶药桶,要他入浴。

  他竟然拒绝不了她的提议,进入那一桶黄澄澄、带着药香的桧木桶中。

  热水很快熨热了他的肌肤,从脚至头沖上一股舒服的热气,原本紧绷的肌肉

逐渐放鬆。

  这时,她将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方形的香皂。

  这块香皂与平常香皂不同,是她与三姊一同研发出的药皂。

  皂里的成分很特别,由数十几种的药材集合成皂,上头还有萃取的人参液,

散发着浓浓的参气,最适合用来补气法毒。

  她将药皂拿在手上之后,便卷起袖子,在他的背后帮他抹上药皂。

  「啊……」被她的柔荑一触,他几乎快要从澡桶里弹起,「你、你干什幺?」

  他想回头,却被那光滑的肌肤一碰,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吵。」她细心的将药皂抹上他的肩膀,一直延伸到他背部的肌肉……

  这还是她第一次触摸男人的身体。

  没想到男人的身体跟女人还是不一样。

  他的背部摸起来硬硬的,不像女人般细緻

  此时,饶天虎像是被石化的雕像,根本不敢乱动。

  许是热水闷了他,让他一张脸庞红通通的。

  待她将药皂抹上他的背之后,她转而往他的正面,拿着一双单纯无邪的眸子

望着他。

  「站起来。」她用柔腻的声音轻唤着。

  站起来?

  他没想到她会来到他的面前,还用那张清秀无邪的容颜看着他,她的声音就

像魔咒,悄悄的对他全身上下施了咒。

  他双腿之间……缓缓的起了变化。

  该死!

  尤其他还见到她将衣袖卷起,露出一双极为白嫩的手臂时,他的喉头已经不

安的滑动。

  她在玩火!他暗忖着。

  但是见到她执着的表情,他竟然像个听话的孩童一样,乖乖的从澡桶里站了

起来……

  他娘的!她到底对了他下了什幺蛊,让他无法对她拒绝呢?

  或许在那年,他第一眼见到她时,他这只老虎就注定为她折服了……

          **************

  他们的距离就在咫尺,两人中间则是白雾嫋嫋。

  桧木桶中散发着混和的药材味,热气氲着他的全身,不但让他的肌肉都放鬆,

就连心情也轻鬆起来。

  饶天虎的黑眸望着她,她拿着药皂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着。

  不知为何,他觉得此时自己全身上下的热血正在沸腾,搞得他脸红耳赤。

  他将目光放在她的眸子,发现她有着又长又卷的睫毛,扇呀扇的,仿佛直搔

进他的心底。

  第一次这幺近的望着她的脸颊、尖挺的小鼻、丰润的水唇正微微的噘起,一

直到她的锁骨……她的肌肤细緻得如同初雪般,雪白而白嫩。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异样,喉头像是有把火在燃

烧,延续到自己的下腹……

  他深吸一口气,将属于她的香味吸入鼻中。

  当她的小手往他的胸膛蜿蜒而下,来到他受伤的伤口上,仔仔细细的游移时,

他的全身突然一颤。

  莫名的,胯间竟然出现不曾有,也不该有的反应。

  该死!他不但为她动了心,还为她动了情。

  「住手……」他的大掌抓住她的柔荑,要她停止这种玩火的动作。

  她擡起小脸,不解的望着他。

  右手被他的大掌紧抓着,温热的暖流流过她的心底。

  「你知不知道一般的姑娘,不能随便……」碰男人的身体!

  「我是个大夫,而你是个病人。」她以为他闹着彆扭,于是解释。

  他一听,挑眉的脱口问着,「你的意思是,就算今天是其他男人,你也会为

他这幺做?」

  不知为何,一想到她这样随便碰触其他男人的身体,腹里的怒火又爆开来。

  她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见她犹豫许久,他的五官开始扭曲。

  对她而言,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如果她讨厌他,为什幺对他是如此的特别?

  「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其实是很危险的吗?」他扣住她的手腕,使力的一拉。

  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到他的胸前,手上的药皂扑通一声,落进澡桶里。

  「你做什幺?」面对他强大的力量,她微微的拢了眉。

  「你怎幺还学不乖?」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挑起她小巧圆润的下颚,

「就算你是上官府的姑娘又如何?你毕竟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你到底……在生什幺气?」她弱声的问着。

  怎幺他的脾气说来就来?她不懂他生气的原因。

  他其实是在吃醋!

  「在你的心里,我与其他的男人并无二样吗?」她的眼里到底有没有他的存

在?

  她微微一愣,表情像是吃了一惊。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无法反应。

  而此刻,他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怎幺会失控的向她告白呢?

  她到底是喂他吃了什幺?为什幺对她的感觉愈来愈疯狂?现下他热血沸腾,

已经无法控制。

  他开始失控,像只脱缰的野马,任感情像火山般的爆发,溢出原来複杂的情

感。

  于是他立刻封住她的唇瓣。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快,强大的拥抱让她无法抵抗。

  唇瓣贴紧她丰润的水唇,舌尖急忙的撬开她的小嘴,窜入她甜美的小口。

  「唔……」她皱着眉,双手被他制伏着。

  感觉他的舌尖有着侵略性,一步一步吞噬着她的丁香小舌。

  他的舌头很有技巧的挑逗着她的舌,在她的口中以舌尖画着她的舌,绕圈圈

的勾弄。

  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贴近他的胸膛,她嗅到的是阵阵的药味,以及属于他身上的阳刚味。

  怎幺回事?她开始觉得头晕目眩了……

  他的吻,让她的身体渐渐瘫软,没有力气与他抗衡着。

  他发现她的身子变得虚软,大手放开她的手腕,转而轻覆她的腰。

  接着他的唇吸吮着她的檀口,吸取她口里香甜的蜜津,如同久旱遇到甘霖,

贪心的吸着、吮着。

  最后他的舌尖从她的口里探出,描绘着她的唇型。

  他的右手轻捧起她的脸蛋,发现她的脸庞红通通得像一颗成熟的红苹果,可

爱得教他忍不住想一口吞下。

  薄唇离开她的唇后,她的胸口枰然的跳着。

  她不讨厌他的碰触,就连他的吻也不抗拒。

  她擡起迷蒙的眼眸,望进他充满爱欲的黑眸,里面倒映着她的容颜。

  似乎望见自己渴望的模样,不像以往的冷静、淡漠,她羞得别开脸。

  她竟然……也与他一同失控了。

  他喘着气,双手放在她的腰际,使了力气将她抱起,抱进可以容纳两人的桧

木桶里

  接下来,他们两人便沈沦在未知的情欲之中……

             *********

  当上官小璿会意过来时,她的衣裙已被打湿,与他站在桧木桶里。

  与他的距离又更加的靠近了。

  饶天虎的黑眸凝望着她粉嫩的俏脸,仿佛要将她全部看透似的,她就像他的

囊中猎物,再也逃脱不了。

  他不该碰她的。

  她是上官府的姑娘,是他的死对头!

  可是她此时却该死的如此可口……

  他又将薄唇覆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吻着她,再次品尝她的甜美。

  他一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际,另一只手则拂着她光滑细緻的脸庞。

  两人的理智渐渐的被彼此的吻,吞噬得毫无蹤影。

  过去的恩恩怨怨,以及对对方的不确定,在此刻也都消失无蹤。

  原来在他们的心中,对方早已经驻进自己的心房。

  他遇上她,迟早为她臣服在石榴裙下。

  她遇上他,也为他卸下冷漠的面具。

  吻,一次比一次的激烈,吻出了他们对彼此的热情。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对她的成见,都来自于心底的欲求不满。

  他早想这幺抱着她、吻着她,让她完完全全的被他这样的征服。

  离开她的唇瓣之后,他的唇来到她白玉般的额头,轻轻烙下了一个吻,再沿

着她的鼻、她的唇……像是蜻蜓点水般的享受着她的一切。

  只是他的舌尖并未如此安分,吻过她的唇、吸吮过她的下巴后,便来到她美

丽的白颈。

  「嗯……」她觉得他的舌尖弄得她有些发痒,稍稍的将他推开。

  他不以为意,在她美丽的白颈上头,吸吮着那白皙的雪肤,一次又一次,种

下无数的爱的吻痕。

  而他的大掌也没有閑着,开始解去她的外衣,将最外头的外衬褪去,留下里

头单薄的内衬。

  白色的衬衣已经被热水打湿,他清楚的望见衬衣里头那件粉色的肚兜,隐隐

约约的春色,更是激起他的欲望。

  他的眸开始变得炽热,理智被火热的欲望吞食无影。

  他再也无法控制原来的情况,只能让自己沈沦在她的美丽之中。

  此刻的他,需要她更多的慰藉。

  亲吻,再也满足不了他了。

  他很清楚明白,自己要在她的身上,索取更多的安慰。

  他的舌尖灵巧的在她性感的锁骨游移,一路吻到她的胸前……

  她的内衬因为热气与热水的氤氲,变成半透明的布料,她胸形的春色变得若

隐若现。

  他望着她美丽的模样,喉头忍不住滑动着,就连下颚也绷紧,眼神倏地变得

严肃,像极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逐渐要撕裂她身上所有的一切。

  她是他的猎物。

  而他,正是贪得无厌的老虎,要好好享用这场珍贵的饕宴。

              

                第七章

  「嗯……」上官小璿轻哼出声,像猫呜般的动人。

  他粗糙的大掌,沿着她玲珑的曲线,悄悄盈握住她胸前的丰盈。

  「你真美……」他的唇,轻含住她的耳垂,耳鬓厮磨的低吟,五指微微曲起,

以长指间的关节,轻轻在她湿淋的衣上,来回的游移刮抚着。

  她敏感的仰颈,露出雪白的颈部,反而让胸脯更加紧贴着他的大掌。

  光是隔着薄薄的衣料,他便能感觉到衣下的丰满。

  他只是轻抚她的身体,就引起她激烈的反应,她根本没有半点能力可以拒绝

……

  这不像她哪!

  她的心里正在低喊,想将冷静的自己唤回。

  可她太小看他的魅力了。

  他的长指所到她肌肤的每一寸,都点燃了小簇的火焰,一点一点累积成大片

的火海。

  他以蚕食的速度慢慢的挑起她的热情,让她放下原有的防备,回应着他爱抚

带来的欢愉。

  他恁是大胆,迫不及待的褪去她身上的衬衣,将之丢出浴桶之外。

  先映入他眸里的是她的香肩,滑嫩得如同羊脂般鲜美。

  他忍不住低头尝了一口,舌尖尝到一阵滑腻,甜美与香味也一同入喉。

  他爱极她的味道。

  他左手潜入热水里,手掌与布料—同贴紧她结实的小臀,让她更能贴近他的

下腹。

  他一路浅尝,来到包裹她胸前浑圆的亵衣前,他故意以水打湿她的肚兜,让

它更加贴紧她的椒乳。

  肚兜听话的贴紧她的胸脯,将丰盈的形状衬托得更加尖挺、集中。

  他张口,含住半透明的一只浑圆。

  「嗯……」她轻咬着牙。

  他含住她的浑圆,不只有吸吮而已,还以牙齿轻轻啃囓,刺激着躲藏在兜下

的蓓蕾。

  她不敢将声音哼出,咕哝的含在嘴里,可听在他的耳里,却是一种细长好听

的呻吟。

  他啃囓着她的蓓蕾,黑眸发现她的肌肤被热气氤氲成粉嫩的红晕,一张清冷

的小脸,添了勾人的妩媚。

  他吮着丰盈的胸脯,另一只大手则是探索另一只丰腴,以虎口轻轻盈握住,

不忘以指尖压向那未苏醒的蓓蕾,然后又离开花蓓,重複数下这样的动作。

  她双手攀着他的肩胛,被他撩弄得全身火焰高张

  「别……啊……」她以羞人的声音,想要制止他的动作,无奈她的理智已经

无法控制她脱轨的火热。

  她同他一样,无法去抗拒这场情爱,身体就像着了火,心里则着了魔,他撩

弄的一切,只是添加她的热情,以及她往下沈沦的堕落。

  她搞不懂自己怎幺了?失心的配合着他,甚至他的动作撩拨到直达她的心底,

一阵阵酥麻的快感让她不安的蠢蠢欲动,全身发烫、发软,只能乖顺的倚在他的

胸膛前,

  蓓蕾被他轻吻绽放的凸立,他的舌尖在凸起的圆形形状上,故意往左、往右

的来回绕着。

  她绷紧身子,他的舌尖移动速度愈快,她的喘息就愈来愈深。

  他爱极了她这诚实的反应,于是另一只手更是撩弄着蓓蕾,指尖与指尖之间,

隔着布料,轻轻揪着敏感的蓓蕾。

  「啊……」她咬着唇瓣,发出迷人的呻吟,就像细长的猫儿声。

  舌尖震动愈来愈快,另一只大手也剧烈的拉扯,为她的身体营造出强烈的快

感。

  她忍不住张口,轻咬住他的肩胛,忍着不发出声音。

  见她如此倔强,他的大手往她的腰间移动,逐渐移到雪臀。

  他的大掌紧紧的贴着她的雪臀,让她的双腿之间更能贴近他的下腹。

  一贴到他的下腹,她总觉得有硬物正抵住她的双腿之间,让她有些难受的扭

动着。

  「喜欢我这样对你吗?」他离开她丰腴的乳房,擡眸望着她的表情。

  「我、我……」她的唇瓣张张合合,吐着芳兰的气息。

  「说!」他故意使坏的以唇抿着她的蓓蕾,让她轻喊一声。

  「喜欢。」她乖顺得像只猫儿,听话的臣服在他的撩弄之下。

  热气将她的脑袋烘成一团烂泥,现在除了他,她再也无法想其他的事情了。

  见她如此乖顺,他的唇瓣扬起笑容,跨开长脚离开澡桶。

  一时之间失去了拥抱,也一同失去了安全感,她慌忙的寻找着他,只见他绕

到她的背后,双手环绕着她的腰际。

  「别急,我在你身边。」他在她的背后拥着,让她留在澡桶里头,大手探入

水底,探了许久,终于找到原先掉落在桶里的药皂。

  他将药皂往她香肩抹去,再至她性感的锁骨,一直蜿蜒而下,来到她的胸前

滞留不去

  「别……」她羞得想遮住已湿透的上半身,却被他的大掌拉开,让药皂覆在

她的胸前。

  他以水弄了湿滑,在她的肚兜上游移,左右来回,再回到锁骨地方,弄得她

一阵搔痒,闪躲不已。

  他将胸膛贴紧着她的背,举起她的手,又让药皂穿过她的腋下,让她心痒难

耐。

  药皂沿着她的腋窝而下,来到玲珑的腰线,直接探入她的长裙内,沿着白嫩

的大腿,一直往她的双腿之间而去。

  她的双腿在水里更加滑嫩,很快探进她的腿窝之间,药皂在腿心之间,不断

上下滑动。

  「不……」那羞人的地方还不曾有人探索过,他这幺突然,教她有些无所适

从。

  「别怕。」他哄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双腿微微分开,「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他把话说完之后,便将她抱出澡桶外,让她背对着他,双手放在浴桶的边缘,

微微半弯身子,让雪臀翘起,形成一幅美丽的臀波。

  她这副美丽的模样,教他的双眼喷出了火焰……

  他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双肩,让他的下腹顶在她的雪臀上。

  她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的长物正抵在她的雪臀上,她不安的动了一下,引来他

的低吼。

  「你这个诱人的小妖女……」他吼了一声,接着便将她的裙子褪去。

  眼里映入—双均匀又雪白的长腿,雪臀被粉色的亵裤包裹住,诱人得教他快

失去理智。

  握紧药皂,他由她的香肩滑动到无瑕的背部,又从背部滑到她的颈窝边,最

后绕过她的锁骨上,再到丰盈的胸沟前,来回的抹上药皂。

  于是她的胸前变得湿泞不堪,滑腻得让他另一只大手将皂水往她的肚兜四处

推开。

  很快的,兜儿变成透明,让她的美乳更加的凸显。

  他粗糙的指尖随着药皂一同拂过她的肌肤时,她感觉到全身的神经就像琴弦

一般,他每抚过一处,她就断了一弦的理智。

  他的抚慰让她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刺激,于是雪臀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刚好磨

蹭着他的胯下。

  「哦……」他粗吼一声,她光是这样的动作,就让他销魂不已。

  他忍不住以一掌盈握住她的胸脯,用力的将她的胸部捏得变形。

  而拿着药皂的另一只手,则是故意以药皂的方形角端,刺激着另一只的乳蕾。

  「啊……」她轻吟出诱人的声音,回蕩在斗室之中。

  他的下腹故意往前顶弄着她的雪臀,让硬挺的长物与她美妙的地带磨合着。

  他一手捏握着她的胸脯,另一只手则轻移而下,来到她平坦的小腹,在周围

轻轻按摩之后,便往她的腿心之间进攻、掠夺。

  他不想让自己这幺快佔有她,于是将她的双腿轻轻分开,让他的大掌能在腿

心之间流连。

  面对他这样的挑弄,她的双腿几乎快要站不住,因此她的臀部微微向后抵住,

让他站着的姿势能维持她的身子。

  也因为如此亲密而结合的动作,让他更能直达她腿心之间的花芯。

  他以药皂顶端抵住她的花芯,稍一用力,药皂便陷入亵裤之中,形成一个凹

处。

  「啊……」她轻喊一声,那羞人的地方不曾有人侵略过,他这样的动作,让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怕。」他的黑眸开始变得深邃。

  为了要佔有她,他要让她得到最大的满足。

  于是他褪去她的亵裤,胯间的长物正好抵在她股沟之间,而药皂则是在她腿

心之间的黑色花丛间穿梭。

  细腻的毛髮被湿滑的药皂沾湿,他以大掌享受着这种柔软的触感,还不时以

指尖去按压花芯之间的蕊芯。

  「你的动作……弄得我……」她吟出声音,脱口的却是不成串的碎语。

  「很舒服是吧?」他看着她雪白无瑕的肌肤,忍不住探出舌尖,顺着她美丽

的背部线条舔着

  她全身一颤,被他折腾得娇喘不已

  他以牙齿解去她颈间和背部的细绳,兜儿很快的掉落在地上。

  大掌下的触感是柔软、娇嫩,指尖则是轻拨着鲜豔的粉色蓓蕾,以两指轻夹

着凸立的娇蕾,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腿心间,狎玩着凹处,再经由花缝中逗弄着花

蕊。

  她的身体开始轻轻晃动,黑眸望见的是她不断摇动的乳波,美丽得救他低吟

一声。

  「我弄得你……舒服吗?」他开口问着,药皂在花缝之间滑过。

  「舒、舒服。」她无法抗拒他的动作,只能凭着本能回答。》

  随着他每一次的侵略,她的香肩就瑟缩一下。

  那是—种他带给她的强力刺激感,以及香皂触及了她最敏感的顶端。

  原本盈握住绵乳的大掌,逐渐往平坦的小腹游移,来到腿心之间,寻找花缝

中的小花豆。

  花缝虽然还未泌出花液,但因为抹上滑腻的药皂,让他的长指很快能在花缝

之中来回抚弄。

  他拨开那两片花瓣,让长指探入花缝之中。

  「唔嗯……」她皱起眉,他的指尖带给她战慄的抖动。

  他的长指接着来到花瓣中的蕊心,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那小小的花蕊,还以

指尖轻轻按压、震动,惹得她全身开始摇晃。

  她情不自禁的低吟,雪臀也有一下没一下撞击着他胯间的长物,互相勾弄对

方的火热。

  很快的,花径里已泌出花蜜来。

  他离开那小小的敏感蕊心,在花径外勾弄着那滑腻的花蜜。

  花蜜与皂液一同混合,搞得她腿心之间全是一片湿泞。

  她沈浸在他的大掌之下,光是他的双手,就足以让她全身上下都快要爆炸了。

  「我好热哪!」她娇吟出声,似乎要向他索求更多、更多。

  「叫出来,我就给你更多。」他诱哄着她,要她将声音喊出口。

  「嗯……啊……」她听话的开始大声娇吟。

  「小妖女,我会给你更多。」他眯眸,让自己的指尖在花缝中的凹处左右震

动,再移到她最敏感的点,上下左右的快速震动着。

  「啊、啊……」她放声大喊,全身上下都在扭动,尤其雪臀抵在他的热铁上,

那粗长的硬物有一下没一下的顶撞时,让她的体内又多了一抹火焰。

  他没有放慢速度,仍快速的震动着花缝中的娇蕊。

  「慢、慢一点……我、我不行了……」她还是个初学者,根本禁不起他这样

激烈的撩拨。

  她的双腿开始发麻,眼前也模糊成一片,脑袋更像是爆炸一样,几乎是一片

空白。

  他不打算放过她,决定将她的情欲推到最高峰,要让她尝尝达到高潮的滋味。

  「啊……」她全身颤抖不已,忍受最大的极限之后,两排贝齿紧咬,双眸也

闭起。

  她怕自己双脚瘫软,于是双手紧紧抓着桶子的边缘,雪臀往上擡起,贴着他

的胯间。

  为了延续她的高潮,他故意不停止速度,在已凸立的花蕊上震动着。

  「不、不要了……啊啊……」她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吟出。

  直到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他的给予,他才停下动作。

  他的双手一离开她的腿心之间,她的身子终于忍不住瘫软的滑落在地上,无

助的跪坐着。

             ********

  她的身子还在战慄,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他心疼的蹲下,轻抚着她娇滴滴的脸

庞。

  黑眸紧锁着她的身影,紧闭双腿之间的黑髮,沾染了晶亮的水珠。

  他满意的勾起嘴角的笑痕,在让她喘一口气时,他褪去全身碍事的衣物。

  很快的,他与她赤裸相见。

  「擡起你的脸。」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她一擡眸,便见他腿间有个骇然长物,离她的小脸咫尺。

  「我要你帮我。」他拉起她的小手,拾起药皂往她手里一放。

  她愣然的望着手上的药皂,好一会儿都不知该怎幺反应。

  「帮我抹上皂。」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每一个地方都要。」

  她颤着小手,抓着药皂之后,便缓缓往他的胸前抹去。

  他享受着她的服侍。

  她的动作非常轻柔,药皂在他的胸膛上游移。

  她的指尖触到了结实的胸膛,她感到有些难为情。

  「往下。」他命令着她的小手往下。

  她听话的将小手往他平坦却结实的下腹而去。

  直到她在他的小腹上来回抹上皂液之后,他让她半跪在地上,拉过她的小手,

往他的腿心覆去。

  「一手扶着它……」他的黑眸氤氲着邪气,望着青涩的她。

  她的小手轻轻扶握住那热烫的粗铁,发现她握着时,那热铁似乎还一直胀大

着,她有些害怕。

  「别怕。」他安抚着她,「我要你取悦我。」

  「我不会……」她的声音有些泫然欲泣,不知所措。

  「我会教你。」为了让她适应自己的长物,他另一只大掌执起她手中的药皂,

让握着药皂的小手,覆上他的热杵,再轻轻借由滑腻的皂液,来回磨蹭着

  「它……在胀大……」她擡起楚楚可怜的小脸,轻声的道着。

  「因为它正为你疯狂。」他享受着她的小手揉搓。

  最后她好奇的放下药皂,双手轻轻抚弄着那粗长的热铁。

  被她柔软的小手包围,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她虽然是个不经人事的处子,但因为好奇之下,小手上下的套弄着他的热杵。

  尤其当皂液滑腻的均匀抹开之后,那长物似乎会在她的掌心之中跳动着。

  她的动作青涩万分,但他却不能否认她为他带来的兴奋。

  才稍稍套弄几下,他发现自己快受不了她的挑弄,于是将她用力从地上拉起,

让她赤裸的胸脯贴在他的胸前。

  黑眸对上她的美眸,彷佛望进彼此的灵魂。

  他知道自己需要她,而她也渴望着他

  他们都需要对方填补身体那空虚的黑洞……

第八章

  饶天虎汲起水,将两人身上的皂液全以清水沖洗乾净,便抱着上官小璿往床

上而去。

  光裸的她被他横抱起,两人的肌肤互相熨烫着,似乎这世上只剩他们彼此可

以互相依靠。

  他将她轻放在床上,宽大的胸膛压着瘦弱的她,黑眸望着她脸颊的红晕,像

是天边彩霞,增添她的美丽。

  这幺近看之下,他才发现她五官如此的细緻。

  在怀里的她,是如此的娇小、脆弱,仿佛一捏就会碎的瓷娃娃。

  他眷恋着她的唇,让侵略性的舌尖探入她的嘴里,在她的檀口内寻找那湿热

的丁香小舌,掠夺她嘴里的甜美。

  此时的她,只能发现无助的呜咽,声音全被他吞进喉里。

  他舔弄着她口中的湿热,故意与她的舌尖追逐。

  末了,他的舌尖从她的嘴中退出,让沈浸在暧昧的她,立刻探出舌尖,反过

来追逐他的舌。

  他让两人的舌暴露在空气间,可以清楚见到舌尖与舌尖互相缠弄。

  过一会儿,他离开她的舌,转而往她的颈窝而去,轻轻啃囓几下后,来到两

团绵软的丰盈。

  胸脯上的蓓蕾娇豔欲滴,让他忍不住含住其中一颗鲜美的果实。

  被含住其中一只乳尖的她,身子立刻有了反应。

  他顽皮的舌尖挑弄着顶端的敏感,另一只手攫住另一边被冷漠的乳尖。

  口里吸吮着那凸立的小红莓,手掌则是用力挤压揉捏着。

  「嗯……啊……」她弓起了背脊,却是让胸前的丰盈迎向他。

  被吸吮的雪白胸脯,被他右手用力挤压往中间而去,而左手那只乳尖,也做

同样的动作。

  左手的椒乳被他的虎口掌住,以拇指与食指轻轻拉扯着那已挺翘的莓果,来

回左右旋转着。

  被含住的莓果,因为他的舌尖舔弄,上面沾染了唾液,显得鲜豔无比。

  她羞得阖紧双腿,却听到他口中发出吮吸的啧啧声,令她的双腿之间,似乎

也有了感觉,全身上下的神经,则因为他的撩拨,变得紧张

  「放鬆,我的小猫儿。」他就快要攻佔她最后一道防线,不希望她紧绷身子,

只因为他不想伤害了她。

  她张着一双无助的美眸,下腹似乎酝酿了一团火焰。

  「我好热……」她轻喊,语气十分令人爱怜。

  「哪儿热?我帮你。」他的大掌在莓果上用力揉压,企图要让她舒服一些

  「我不知道……」她抽泣着,总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他将她拉起,让她倚靠着床柱。

  「那你告诉我,你哪儿想要我摸摸?」他以舌尖舔弄着她的唇,邪魅的问着。

  他执起她的小手,往她的胸前覆去。

  她被欲火逼得浑身不对劲,以右手抚弄自己的胸脯,左手则是不知不觉的往

下腹探去。

  小手来到腿心之间,在柔软的细毛地带探着,直向渴望的花缝而去。

  「这儿……好难受啊!」她无助的望着他。

  他为什幺不帮她呢?她的小手轻轻在花缝中移动。

  然而下一刻,他却大胆的将她的双腿分开,让她抚慰花缝的画面,全都映入

他的眸里。

  他见到那粉嫩的两片花瓣,被她纤长的长指轻轻刮弄。

  充血的花瓣异常红嫩,那青涩的小手在小缝中寻找最敏感的花蕊。

  她才来回几下,花甬内已经泌出花蜜来。

  「继续,别停。」他使坏的命令她,却又不帮她。

  她凭着本能,在花径的穴口外来回。

  他教她,让长指进入紧窒的穴口之中

  「唔……」她皱眉,一种奇妙的感觉爬上全身。

  「你真敏感,已经湿了……」他覆上她的小手,教她如何在花甬之中抽送。

  粗糙的指尖也碰到了她的花蜜,一股浓郁的欢爱香味弥漫在四周。

  「嗯啊……」麻酥的快意从她的体内爆开来,她只能化为声声的嘤咛。

  他的左手并没有閑着,同样欺陵着她乳尖上的红莓,中指轻轻弹着挺立的乳

蕾,接着他还以指尖按压蓓蕾,形成凹处之后,又随即鬆开。

  她被快意折腾得晕头转向,在腿心之间的小手,也被他引导,开始在花甬之

内加快速度。

  渐渐的,她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往他的胸膛磨蹭着,胸前乳蕾也因为他长指与

拇指磨弄,变得殷红肿胀。

  「你真可爱……」他倾前,在她耳边低吟,「别停,继续抽送你的长指。」

  「好奇怪的感觉……」她的脸颊红通通成一片,娇豔的唇一张一合。

  她不断的喘息,胸前的双乳也因为她沈重的呼吸,轻轻的颤着。

  花甬因为她长指的抽送,泌出更多花蜜。

  晶亮的花液不但濡湿了她柔软的细发,也将他的大掌沾染了那香甜的花蜜。

  「你湿得真厉害。」他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让她勾满透明花液的长指,

转而抚向肿胀的花瓣。

  一瞬间,甬道少了长指的慰借,她的身体像是跌入一个深渊的空洞,无法满

足的望着他。

  粉嫩的小舌舔弄着唇瓣,她以无助的美眸盯着他。

  甬道少了她的长指,可春蜜还是不断的从穴口里汩汩流出。

  她按捺不住,双腿忍不住勾住他的腰间,行为开始变得大胆起来。

  「人家……好热……」她不满他的单掌抚慰着乳尖,自己的小手覆上那被冷

落的一只丰盈。

  「你想要我怎幺做?」他邪魅的反问着她。

  现下的她,正扭动着妖娆的柳腰,以双腿磨蹭着他腿心之间硬挺的长物。

  硬如钢铁的热杵,刚好抵在她的花口之间,似乎迫不及待,希望他给她未曾

有过的欢愉。

  「天虎……给我……」她本能的说出自己的渴望,双手攀住他的颈子,擡起

雪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不阻止她的主动,大掌只是搂着她的腰。

  见他一点行动都没有,她更急了

  于是她擡起雪臀,也不知道他该如何进入她的体内,只是以嫩滑的双腿,挑

拨那粗长的硬铁。》

  「这幺急?」他轻吻她可爱的小脸,笑问。愈难耐。

  但他就是故意不满足她,因为他知道,她还可以更加狂放浪蕩……

  他要彻底的解放,原本冷漠无情的她。

  如今,他证明了,此刻的她,是个热情的小家伙。

  他故意让热铁在花缝挤压上下,让铁杵在花穴沾上属于她的春蜜,使得她的

花缝更加湿淋不堪。

  「嗯啊……」她忍不住发出好听的呻吟,原有的羞耻全都抛在脑后。

  现下的她,只想要他让她得到纾解。

  他将腰身一顶,粗大的圆端陷入了花缝之中。

  那两片花瓣就像阖起的花朵,紧紧的吸附住他的热杵。

  「我喜欢你这幺直率的反应。」于是他给她奖赏,让圆杵在湿漉漉的花穴外

磨画圈圈。

  她发出动人的嘤咛,雪臀也欲求不满的摆动,想要让他的热铁进入她的花穴

之中。

  因此雪臀一沈,让已充血的花口,深深的抵住硬实的铁杵。

  「你……快点进来嘛……快嘛……」她将小脸埋在他的颈窝之间,不依的撒

娇。

  望着她不满的表情,他舔着她胸前羊脂般的肌肤,体内的火焰也与她同样的

炽烈燃烧。

  「进去哪儿?」他逗着她,以粗大的圆端顶弄着她的水穴。

  花穴已经春蜜填满,他一顶弄,蜜水就像汩汩不止般的泌出。

  「我想要你进入我的身体。」她的小手往下探索,碰触到他粗大的圆端。

  扶住他的粗大之后,她想要直接让他进入她的水穴之中。

  只是她一点经验也没有,愈弄只是愈急。

  不得其门而入的她,只是让硬实的铁杵,在她花缝之间游移着,更令她全身

麻痒难耐。

  圆端挤弄着她最敏感的花蕊,让花肉更加肿胀泛红,也教他的铁杵抹上一片

湿滑春蜜。

  「你把自己弄得更湿了。」他眯眸,黑眸里其实也氤氲着情欲,但他就是想

要多看她这可爱的表情几眼。

  「你好坏、好坏……」她急得都快哭出来,口乾舌燥的只能摆动自己的雪臀。

  当她摆动丰满的俏臀时,他还使坏的配合她的动作,故意将粗长的热杵,撞

击着那脆弱的蕊芯。

  蕊芯已经胀红、凸立,一被热铁用力顶弄,敏感的让她夹紧他的腰际。

  「你把我夹得好紧。」他轻含住她的耳垂,说着教人脸红耳斥的话,「而且

你的花穴好湿、好湿,都能闻到水穴的香味了。」

  她前后摆动,被他搞得快得了失心疯。

  「别这幺整我……」她胸前的绵乳,也磨蹭着他的胸膛。

  双重的刺激之下,她那羊脂般的白皙肌肤,开始泛起粉嫩的红晕。

  「给我……」她委屈的嘤咛说着,「求求你……我想要你进入我的身体,填

满我的不满足……」

  听见她求饶,他的双手盈握住她的柳腰。

  「好,我给你……别哭……」他吻去她眼角的水珠,轻轻的让圆杵离开她的

花缝,将她的雪臀离开他的大腿。

  他的唇含住她胸前凸立的蓓蕾,而大掌则往两人贴合的地方探去。

  他扶住自己的硕大,对準了那湿漉漉、等待而空虚已久的水穴,终于一挺腰,

圆杵狠狠的没入她的花穴里……

  一进入她湿漉的小穴,他才发现原来她的花口是如此的紧又小,根本无法马

上接受他的粗长。

  好在花口一接触自己又烫又粗的热杵时,泌出更多的花液,让圆杵顺利的挤

进她窄小的甬道之中。

  一侵入她紧窒的水穴之后,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沈重,甚至血液也变得亢奋起

来。

  她水嫩的花壁将他的热铁紧紧的包裹着,他很快的沈沦在这春液充沛的桃花

小洞里,无法撒出他巨大的圆杵。

  「嗯啊……」虽然他的热铁填满她的空虚,但是接下来的感受却教她拢紧了

眉尖。

  他硕大的铁杵撑开了她紧窒的花壁,他一挺腰,圆端摩擦着水嫩的肉壁,从

未有异物进入她的体内,她的身体像是快要被撑破般的疼痛。

  「小猫儿,放鬆……你不需要这幺紧绷。」他哄着她,要她试着放鬆身体。

  他让她平躺在床上,半举起她的双腿。

  腿心之间的花穴,正将他的热铁缓缓吸入。

  「痛……」她轻喊一声,但是水穴却很自然的收缩,将他的圆杵完全吸入。

  他闷哼一声,没想到她如此的甜美。

  娇嫩的水壁,让他舒服的持续将圆杵往前推送,让热铁没入几乎一半。

  虽然水嫩的花壁非常滑腻,但并未将他粗大的长物推挤出去,反而收缩的紧

窒,紧紧的吸附着。

  「唔啊……」她虽然有些疼痛,可是他每一次缓慢的前进,都引起她全身的

战慄。

  娇嫩的水壁,像是慢慢蠕动的吸着他的热铁,让他火焰般高张的亢奋达到临

界点。

  他再也无法忍耐,于是决定立刻贯穿那层阻碍。

  火热的摩擦几下后,他捧起她的娇臀,窄臀用力往前一顶——

  「啊……」她轻声叫着,感到像是撕裂她身体般的疼痛。

  欢愉带着疼,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

  她想要挤出他的硕长,但没想花壁却收缩得更加激烈。

  「放鬆,我的小猫儿。」他诱哄着她,火热的顶端又往前更进一步。

  「嗯……嗯啊……」她分不清那是什幺感觉了。

  随着他的窄臀前后摇摆,那抹疼痛已经被一种特别的火热给取代了。

  湿淋淋的花穴,被他粗大的硕大摩擦之后,不但变得滑腻、湿热,更有一种

酥麻感正窜过她的背脊

  她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不抗拒的开始迎合他的动作。

  「你真棒……」他彷佛等待这天已久,圆杵每一次撞击的力道,都快直达花

壁内的蕊心。

  硕大在水穴抽送同时,还不忘左右以旋转的方式,抵弄着那充血的花瓣。

  花壁被他挤压出更晶莹浓郁的花蜜来。

  春蜜的水液随着他抽送的动作,喷溅到两人的细软黑毛上,那特殊的麝香气

味,包围着他们,如同催情剂一般,更催促着他的冲刺。

  「告诉我,我这样顶弄你,舒不舒服?」他让她的大腿架在手臂上,让他一

眼便看见亢奋正在水穴来回抽送着。

  「好舒服……」她的理智溃散成沙,凭着本能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

  他满意她的表现,俯首吻住她的唇,舌尖勾缠着她口里的舌,恣意的品尝她

的甜美。

  她所有的一切,他都不会放过。

  他喷在她脸上的灼热气息,将她的小脸呵出红润。

  在迷濛之间,她耳里还听见他的喘息。

  他狂野的低吟,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的敏感。

  「唔嗯……你真棒……好紧的水穴儿……」他吟着浪语,火热昂扬在她的花

壁之间左右扭动,接着上下震动,再以九浅一深的刺激着她的花壁。

  「嗯……啊啊啊……」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浑身发颤的她,只能发出呜咽

的呻吟。

  她的脑袋什幺事都不能想,只能配合着他。

  他的撞击就像浪潮般的兇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随着他热铁的捣弄,她那湿淋淋的水穴,已经开始急遽的收缩。

  他当然感受到她花穴的变化,于是放慢速度,不想让她太快爬上巅峰。

  一双迷濛的美眸氤氲着水气,细緻的肌肤也渗出香汗来。

  眼前的男人正猛烈的佔有着她,卖力的在她的身上驰骋着。

  她不知道终点在哪儿,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摇摆。

  直到他又开始大幅度的抽送,那热铁加重了力道,在她紧窒的花甬之内冲刺

着。

  「慢、慢一点……不……别这样哪……」她虚软的喊着,要他放慢速度,因

为她的体内正涌起从未曾有过的惊奇快意,那比他刚刚的长指撩弄,更加的真实、

更加的舒畅。

  「你这样弄得好深、好深……」她已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幺,只是沈沦在这

场难得的饕宴之中,「好舒服、好舒服……」

  撩人心弦的娇吟,让他像是驰骋在战场上的战神,屏气的更将窄臀向前挺动。

  那遽快的动作,让圆杵与水穴摩擦中,发出一种啾啾的水激声。

  他享受她的水嫩花壁,继续捣弄着她的水泽小穴,放纵的在她体内肆无忌惮

的冲刺。

  直到她的身子开始起了遽急的颤抖,贝齿咬着下唇,「不……不……啊啊…

…」

  花壁收缩得厉害,几乎快将他的热铁挤推出去。

  他将十指紧紧箍在她的臀上,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

  「别了、别了……我身体快化了……」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一旁的床单,那

种窜入心底的快意,让她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

  见她攀上急速的高潮,他也开始放纵的佔有着她,卖力的在她迷人的花壁里

抽送着,圆杵兇猛的刺激着花蕊。

  「嗯啊……」他低沈的吼着,窄臀前后震动好几十下,「等我……我要和你

一起……」

  热铁的抽送已经超过她所能承受了,花穴的津液像是小河汩汩一泄而出,达

到了高潮。

  见花液从两人交合的私处泄出,他那胀满的圆端也变得敏感。

  「啊……」他昂首一吼,窄臀用力往花穴一推,热铁全数没入她娇嫩的花壁

之中。

  他在她高潮没多久后,快速的在她的体内猛然震动,圆端小孔也攀上最舒服

的激射……

                第九章

  当上官小璿醒来时,已是隔天的早上了。

  她一身酸疼,发现自己光裸的躺在床上。

  隐约之间,她听见枕边有细微的咕哝声,一偏头,便见到一张熟睡的脸庞。

  她先是倒抽了一口气,没有任何的尖叫,也没有气愤的摇醒身边的男人,她

只是凝望着他,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

  她犯了错……

  她竟然和饶天虎发生了最亲密的关係。

  事情是怎幺发生的?她在心里默问自己。

  怎会一时失控?她皱眉,这完全不像她。

  但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脸皮薄……

  想着想着,她的脸颊添了两抹红晕

  事情的发展是她始料未及,她万万没想到她和他之间会是这样……

  唉!她偷偷的歎了口气。

  若等他醒来之后,他会怎幺看待她呢?

  她难得像个正常姑娘般羞涩的想着,美眸却移不开他的脸庞。

  说真格的,他的长相倒不是挺俊俏的,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看久了,

倒也顺眼。

  美眸盯着他瞧了好一下子之后,饶天虎突然醒了过来,黑眸对上她。

  刹那间,她的心跳差点一停,

  她还没有準备好要与他面对面……

  他半坐起,黑眸同样没有离开她的美眸。

  好半晌,彼此都没有开口。

  孤男寡女同在一张床上,而且双方都赤裸裸的相对……

  他再怎幺粗线条,也知道昨天发生什幺事了。

  空气中凝结着冰冷的气氛,末了,他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沈默。

  清了一下喉咙,他瘖痖的开口,「你不要担心,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娶你。」

  他说得有些彆扭,但是心里已经盘算着要如何找媒婆提亲,聘金要準备多少

了……

  「不需要你想负责,就得娶我为妻。」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生气。

  他想娶她为妻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喜欢她、爱她,只是一句——他会负责?

  难不成他以为她非得委屈嫁给他吗?

  「你这是什幺意思?」他皱了眉,她的话深深刺伤了他,「你不想嫁给我?」

  他娘的!

  这个女人是怎样?她的清白都给他了,她还不想嫁给他?

  难道她就真的这幺讨厌他?

  那、那他可以改嘛!她何必拒绝得这幺快?

  「你娶我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要负责?」她抿着唇,美眸明显氤氲着怒意。

  被她这个问题一问,他的俊颜出现微微的红潮。

  「回答我!」她将小脸靠近他,以强硬的态度问着。

  「他娘的!老子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娶你……」他被她激得不得不说出实话来。

  他喜欢她?

  这个答案令她惊讶。

  不过她喜欢。

  上官小璿的唇瓣偷偷的勾起笑容。

  「喂!」见她小脸漾开笑靥,他板起脸庞,「老子娶定你了!省得到时候你

告我始乱终弃。」

  她的笑容愈漾愈大,就像刁了鱼儿的猫,「你爱我,是不?」

  他别过脸,不想望着她那张可爱的笑颜,「我有说吗?」

  哼!一个男子汉,怎幺可以轻易把爱挂在嘴上。

  「那不就是我听错了?」她眨眨眼,溜了溜,「你若不爱我、不喜欢我,那

我也没有理由嫁给你了。」

  把话说完同时,她便要离开床。

  眼角余光瞥见她要离开,他的大掌不由自主的伸出,将她娇小的身躯搂回怀

里,紧紧的拥着她。

  「是,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他娘的!这个女人肯定是老天爷派来磨他

的。

  被他的双手箍紧,他的气息轻呵在她的脸上,没多久,她的唇瓣便被他的薄

唇攫住。

  像是惩罚她似的,他的舌尖探进她的檀口,狠狠的勾缠着她的舌。

  她的心为他狂跳,没有拒绝他的热吻。

  直到将她肺里的空气吸光后,他才肯离开她的唇。

  那殷红的唇瓣配上嫣红的脸蛋,怎幺瞧她就是不会腻。

  「这辈子,你除了嫁给我,已经没有第二人选了。」他霸气的宣誓自己的所

有权。

  上官小璿喘息着,没想到他的一个吻,竟然能将她的脑袋搞得七荤八素的。

  难道……

  她在不知不觉也爱上他了?她贝齿轻咬着嫣红的唇瓣暗忖。

  还来不及思考出一个答案,木门突然被人撞了开来。

  「我说天虎……」一位大婶扯着北方的嗓音吆喝。

  一见有外人闯进,饶天虎保护她至极,将被子往她身上一盖,不让她白玉般

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直到上官小璿回过神,房里有她见过的饶夫人,以及随后踏进房里的……她

的大姐,上官小玥.

  「哎呀!真羞!」饶夫人喳呼着,可脸上却有着掩不住的笑容,「你这个死

孩子,瞧瞧你干了什幺事?你竟然欺负一个清白姑娘家……」

  「娘……」

  「真是失德呀!怎幺会生出你这个败家子……」饶夫人劈头骂着儿子,毫不

留情面。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饶天虎将上官小璿抱在怀里,急急忙忙的开口,

「我会娶她。」》

  这句话,让饶夫人住了口,换上了一张笑不拢嘴的笑颜。

  「好!咱们就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饶夫人击了掌,最后回头与一言未发的

上官小玥点了头,「我这就回去找媒婆说亲。」

  饶夫人像阵旋风似的离开,剩下上官小玥待在原地。

  「大姐,你……」上官小璿觉得事有蹊跷,发现一切都太过偶然。

  「回府再谈。」上官小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漠的留下这话句,便转身离

开。

  然而上官小璿的心里,却开始质疑昨天发生的这一切……

           *************

  上官小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便站在一道门扉之前。

  她不知道该怎幺面对大姐,尤其她的直觉认为,事情似乎没有那幺单纯。

  大姐向来跋扈专制,敌人轻薄了自己的妹子,却怎幺一声不吭,连个架子都

没有?

  甚至也没有多刁难饶天虎,平静得不像原本的大姐。

  以大姐的个性,这时候应该会狠狠敲他一笔才对……

  但大姐却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什幺反应也没有。

  于是她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府里,站在东阁的房外,不知该怎幺面对大姐。

  好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和饶天虎发生了亲密关係是事实,而且也被「抓奸在床」了,她怎幺去辩

解都没有用了。

  上官小璿挺直着身子,最后鼓起勇气往前一踏。

  一进东阁,花厅里的贵妃椅上,不但坐着上官小玥,就连排行老七的上官小

鹊也难得出现。

  「四姐,你回来了?」上官小鹊扬起一张笑颜,蹦蹦跳跳的来到她的面前,

「恭喜你,再过不久,你就要成为新嫁娘了。」

  上官小璿欲言又止,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往大姐的方向。

  上官小玥只是看着上官小鹊拿回来的喜帖样式,仔仔细细的为妹子挑选。

  到底是烫金好,还是要来点特别的?上官小玥低头思忖。

  「大姐……」终于,上官小璿开了口。

  「你回来了?」上官小玥难得扬起笑容,向她招招手,「正好,你来挑挑喜

帖,看你喜欢哪一种?」

  「那不重要。」上官小璿不在乎自己是否会顺利嫁给饶天虎,她现下心里充

满许多疑问。

  上官小玥擡起美眸,放下手上的喜帖,「你想与我说什幺?」

  「我不明白。」上官小璿的声音有些微弱,「为什幺大姐你连一句反对都没

有?」

  甚至也没有乘机威胁、恐吓饶天虎一番,竟然这幺快就答应了饶府的提亲。

  「咳咳!」上官小鹊突然跳了出来,嘻皮笑脸的看着上官小璿,「四姐,这

是一件喜事,何况你和饶天虎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大姐怎幺还会有反对的理由呢?」

  「可是……」上官小璿还是觉得哪儿有不对劲,「饶天虎得罪了大姐……」

  「我宽宏大量,不计较了。」上官小玥气定神閑的捧起温热的茉莉乌龙浅尝,

「聘金多拿一些就成了。」

  这幺简单?

  上官小璿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幺单纯。

  望着大姐那从容的态度,她企图想从大姐的脸上瞧出什幺端倪。

  之前被大姐压迫的经验看来,不动声色的大姐……看起来最恐怖。

  「四姐,你别胡思乱想了。」上官小鹊极力的安抚着她,「把你的心思放在

婚宴上,这是你的喜事,你要高高兴兴一点。」

  上官小璿抿唇,压下心头的疑问。

  大姐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还是让她觉得有一些令人怀疑的小地方。

  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卖了!

  但是儘管她怎幺心生疑窦,却还是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乖乖的听从大

姐的安排,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待嫁的新娘。

           *************

  饶天虎自从回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上官小璿。

  在捺不住寂寞,绕到医馆想见她一面,这才知道她将医馆交给里头的资深大

夫管理,她则回上官府準备当个新嫁娘。

  他想她,才短短三天而已。

  而且当他与她分开之后,他娘的动作可迅速得很。

  一回到饶府,他便见到喜气的红灯笼高高挂起,就连门窗上头都贴满喜气洋

洋的「囍」字。

  他不以为意,以为是自个儿娘亲娶媳心切,任由爹娘统筹一切娶亲事宜。

  他虽然没有多想,可是心里却是挂念着上官小璿,莫名的想念她、想见她。

  终于等到今天,娘亲带着他前往上官府登门提亲,一下马车,他的心有些迫

不及待,他想要见到她。

  前脚才刚踏进上官府的大门,虎眸便左右观看着四周,想要寻找着上官小璿

的身影。

  「去吧!」饶夫人懂自己的儿子,拍拍他的肩膀,让心已经飞向意中人身上

的儿子自由活动。

  饶天虎像是脱了缰的野马,随即在偌大的上官府内,寻找他日夜思念的倩影。

  才在前院绕个弯,便见到一身月牙白的上官小璿,正在池塘前喂着鲤鱼,那

侧庞美丽得像朵盛开的清莲,教他移不开双眼。

  他迫不及待上前,伸出长臂,将她搂进怀里。

  上官小璿的身子立刻跌入一堵结实的胸膛,闻到让她安心的阳刚味。

  不用回头,上官小璿知道是他

  「我想你。」他的感情直接又直率,没有多余的花言巧语,急于对她说出心

里的想念。

  她没有答话,只是偎在他的怀里。

  「再过几天,我们就能拜堂成亲了。」她就快成他的妻。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便在凤天城引起众人的谈论,他甚至听见有人戏称她是

一朵花,而她这朵娇花就这幺插在牛粪上……

  他娘的!下次让他亲耳听见,非得揍掉对方的下巴不可。

  虽然他是个莽夫,她贵为千金之躯,但怎幺说,他饶天虎在凤天城也是有头

有脸的人。

  他和她是门当户对。

  谁敢反对?先尝尝他的拳头再说吧!

  「嗯!」她的唇角扬起笑容。

  其实这几天没见到他,说她不想他,是骗人的。

  莫名的,对他的眷恋,变深了。

  虽然她对大姐心存质疑,但还是没有反对这场婚事。

  她喜欢他,是事实,就连嫁给他,她也觉得不是一件坏事。

  于是她天真的想着,或许大姐连一点动作都没有,是因为两人生米已经煮成

熟饭,又盘算过目前的情势,或许把她嫁给饶天虎,不但可以得到她原本想要的,

还可以在婚礼上捞一笔礼金。

  算来算去,大姐有可能打蛇随棍上,顺着事情发展。

  这几天,她将问题想通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在想什幺?」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双手捧着她的小脸,不悦她冷落他。

  「想你。」她擡眸,轻启红唇。

  这句话就像带着魔咒,将他的心化成一摊烂泥。

  薄唇直接堵上她的朱唇,深深的攫住她粉嫩的柔软

  她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舌尖主动的勾缠着他的舌。

  两人热切的吻着,汲取对方的津液,缓缓品尝着彼此的思念。

  他想,他应该离不开她了。

  她已深深的驻进他的心里,此生非她不娶了。

  他肯定中了这个小妖女的毒。

  这辈子,他这只老虎遇上像小猫的她,就再也无法自拔了。

  这辈子,他只守护着她。

第十章

  「别怕,我把我儿子支开了。」大厅内,一群娘子军围在一起,似乎在商谈

什幺事情。

  由饶夫人先开头,随后开口是昨天才刚回娘家的上官小蝶。

  「怎样?我研发出来的『迷情皂』有用吗?」上官小蝶上前凑了一脚问着。

  「三姐,有效得很。」上官小鹊掩着小嘴偷偷笑着,「四姐和未来的四姐夫

当场被『捉姦在床』,他们不认帐也难。」

  「啊哈!」上官小蝶双手一拍,「我就说四妹总有一天会栽在我的手中吧!」

  出来混,欠人家的都要还。

  就算是自家姐妹,该报的仇,不论过多久还是必报。

  「我说小鹊儿,你真是个鬼灵精。」饶夫人高兴得笑不拢嘴,「没想到你真

聪明,顺顺利利的收伏我那个顽固的儿子。」

  「饶大娘,若没有大姐配合演这场戏,哪能这幺成功收场。」上官小鹊笑嘻

嘻的说着。

  虽然她才十七岁,但是脑筋已经动得快了。

  再过不久,她还打算在凤天城开一间红娘馆,专门为旷男怨女牵红线。

  原来上官小璿与饶天虎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全都是在场的娘子军所主导的。

            事情缘由是这样的——

  饶夫人眼见儿子年纪愈来愈大,却连一个意中人都没有,每回要为他介绍姑

娘,却总是惹恼他。

  索性他气得再也不回府,整天就窝在棺材店,姑娘的画像连看一眼都不屑。

  饶夫人管不动儿子,于是只好上月老庙拜月老,祈求儿子有段好姻缘,刚好

就让她遇上了上官小鹊。

  饶夫人告诉她,只要事成之后,便会为她在凤天城盖一间红娘馆,到时候连

人手都会帮她準备好。

  上官小鹊一听,原本想将脑筋动到大姐的身上,无奈她还没有任何的动作,

就被大姐识破她的心思。

  可神奇的是,大姐并没有生气,反而扬起笑容,提议愿意助她一臂之力,就

连饶天虎另一半的新嫁娘,大姐都帮她找好了。

  那就是——上官小璿。

  原因无他,就是饶天虎得罪了上官小玥.

  但上官小璿却置之不理,摆明不想蹚入这场浑水之中。

  上官小玥心眼小,既然妹子不挺她,那就表示她只好出卖妹子,取得她想要

的利益

  卖妹求荣,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干的事了。

  表面上上官小玥与饶天虎水火不容,其实只是躲过上官小璿的一个障眼法。

  原本事情没有这幺顺利,全都要感谢那出来闹场的大漠蛮人。

  若不是他们的一刀,将饶天虎与上官小璿的关係又拉近一些,恐怕事情不会

如此顺利。

  也因为那一刀,上官小蝶才有出场的机会。

  早想好好整整四妹的上官小蝶,终于等到四妹上门,向她要了几块药皂。

  她高兴得不得了,终于轮到她报仇了。

  她将药皂交给上官小璿,其实早已偷偷将药皂换成一种她研发的「迷情皂」

  那是一种夫妻闺房使用的情趣用品之一,一碰到人的肌肤,会随着毛孔吸收,

渐渐挑起「性趣」。

  上官小璿与饶天虎会被抓个正着,重点就是来自于那块「迷情皂」。

  所以谜底全部揭开了,这一切,都是这群娘子军所设计的。

  大家叽叽喳喳的谈论着,整个大厅热闹不已。

  「成成成。」饶夫人豪爽的笑着,「你们都有功劳,给我找了个这幺好的媳

妇儿,等婚礼一举行完,你们开出来的条件,我全会接受。」

  「那咱们就别拖,过几天就让四姐与虎爷成亲了。」上官小鹊开开心心的说

  过不久,她就要在凤天城开一间红娘馆了。

  上官小蝶敲了她一记额头,「我说小丫头,你可别得意忘形,要是让他们知

道是咱们设计他们成亲,恐怕以璿儿的个性,有可能会泡汤。」

  「你不说,咱们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上官小鹊哼着气,十分有把握的

说着。

  然而夜路走多,也是会碰到鬼的。

  她一回头,便见到一男一女十指紧扣,站在大门外,脸上各有複杂的表情,

听着娘子军们吆喝讨论……

           ************

  呃!气氛好僵。

  上官小鹊缩缩头,想当只乌龟逃出去,可大门却被未来的四姐夫守住,没有

人可以溜走,再偷偷看四姐的表情,冷得就像一块冰山。

  上官小璿这时候才全部明白,原来这一切的诡计,都是来自于姐妹们的设计。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饶天虎便沈不住气,气得在原地跳脚。

  「上官府的女人……个个心机深沈。」他瞪向那个该死的上官小玥.

  他以为上官小玥会有一点反省,却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还一边喝

着热茶,一边嗑着玫瑰炒瓜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的?」他的大掌鬆开上官小璿的小手,一双气恼

的黑眸望着她。

  上官小璿的小手突然失去依靠,她擡起粉嫩的小脸望着他,他的黑眸正在指

责她……

  不!她什幺都不知道。上官小璿在心里喊着,因为她自己也是个受害者。

  「你是不是也有参与她们的计画?你说啊!」他得知来龙去脉,对于眼前清

冷的上官小璿,竟然有些恼火。

  「没有。」上官小璿挺直身子,以颤抖的声音说着。

  「你和她们身为姐妹,你怎幺可能不知情?」他不分青红皂白,一心认为她

也欺骗他。

  我也是受害者!上官小璿美眸充满着怒意,但没咆哮出口,只是一贯的拿出

她清冷的表情,冷静的盯着他瞧。

  「你不说话是什幺意思?」他攫住她瘦弱的双肩,想从她的口中听见真正的

答案。

  他不要她真的是为了利益才委屈的下嫁于他,这样的事实,对他而言太难堪。

  他要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只要她亲口告诉他,她是真心喜欢他、爱他,才愿意嫁给他的

  这样的答案,他就会心满意足

  可是为何她一直保持着沈默呢?

  「你不说话,表示你默认了她们的话吗?」他被她逗得心烦意乱,原有的愉

悦全被不安所代替。

  「如果你觉得委屈,大可不必娶我为妻。」她也怒了,说出最不愿意说出口

的答案。

  他把她当成什幺了?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跟大姐一样狡猾无比吗?

  为什幺一点都不愿意相信她?

  此话一出,让全部的人都傻了眼,就连饶天虎也倒抽一口气,俊俏的下颚绷

紧,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容。

  「你……」他竟然对她的话,无言以对。

  他并不觉得娶她很委屈,而且自从要娶她为妻之后,他日夜都在期盼着,想

将她天天都绑在身边,不愿意她离开自己一步,一辈子就与她长相厮守。

  除了她,他的妻子再也没有第二个人选了,而她竟然能这幺潇洒的教他放弃?

  两人僵持不下,原先上官小蝶想要出来打个圆场,却被饶天虎抢白。

  「如果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那我现在就走!」他鬆开她瘦弱的肩膀,

抿唇说着。

  她当然是心甘情愿嫁给他呀!只是当下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愿意先低头。

  这下子尴尬了。

  上官小璿没有开口留他,他像是一只在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找不到出口。

  「我走了!」他很有男子气概的说,一脚踏出门槛外。

  没人敢吭声,就连上官小璿也是。

  其实他不是真的想走,而是希望她像个姑娘家一样拉着他的衣袖,求着他别

走。

  可是事与愿违,上官小璿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我真的走了喔!」他又移动脚步,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还是一样没反应。

  「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喔!」他皱眉。这个女人还要倔强到什幺地步?

  上官小璿乾脆别过头,不想看见他离去的背影。

  他娘的!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一气之下,他大步的迈开脚步,往前院而去。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上官小璿转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真的就这样抛弃她离去?

  上官小璿咬唇,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跨开脚步。

  饶天虎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心一喜,以为上官小璿终于放下身段,想要挽留

他回去。

  只要她开口说一句,他会为她回头的。

  然而他左等右等,都不见后面有动静。

  他一回头,便见到她往另一个方向奔去,独留众人面面相觑。

  搞什幺鬼!她竟然先抛下他离去?

  「傻儿子,快追上去!」饶夫人以眼光示意着儿子,「姑娘家总是要哄、要

骗,你若真的这幺一走,就永远失去她了。」

  他皱眉,没答话。

  「是啊!」上官小蝶用力的点头,「你若真的走了,你就休想再踏进上官府

的大门了。」

  他娘的!每个人都在威胁他。

  他毕竟是个男人,要有骨气的往外大步一走,头再也不回。

  只是……身体还是诚实的。

  嘴巴再怎幺说不要,却还是犯贱的往上官小璿的背影追去,脑海里又回蕩着

那句——

  这辈子,他只要她。

           ************

  不娶就不娶,有什幺了不起的!

  上官小璿往自己的阁房走去,生气的咬着牙。

  如果他不是爱她,那她嫁给他也没有意义。

  「我才不希罕你娶我!」对,她一点都不希罕。

  「难不成有人会比我更希罕娶你吗?」浑厚的男声,从她背后传来

  话一落下,她的身子随即跌入一堵胸膛之中,大手紧紧的箍着她的柳腰。

  「最糟的情况,抛绣球招亲。」她冷哼一声,随口应答,「我相信以上官府

的财力,凤天城不会没有男人不要我的。」

  「该死!」他低头,狠狠的咬了她细白的颈窝一下,「你一定要这幺惹我生

气吗?」

  「是你先伤了我的心。」她轻叫一声,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一愣,沈闷的吁了一口气,将她往怀里温柔的搂去,「你也伤了我的心。」

  「我……」她结口,小嘴嘟了起来。

  「儘管大家都设计我们,但在我知情之前,我是真心真意要娶你为妻。」他

在她的耳旁轻声说着,怕吓着她半分。

  「现在你知道真相,不是不希罕我了吗?」她低头,望着地上贴近的两抹影

子。

  「我生气呀!」他皱眉,「我就怕你像那个该死的上官小玥一样,是为了在

我身上捞到好处,才委屈嫁给我。」

  「我没有委屈,事情始末我也同样不知情。」她也是受害者。

  「好,我错。」他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我希罕你,我想要拥有你,我想娶

你为妻,一辈子都与我长相厮守。」

  他不和她吵了,因为从头到尾她与他都是被设计的女角儿和男角儿,怒气不

该对她发洩的……他错了

  「你……不怨、不气了吗?」她转身,擡起无辜的美眸望着他。

  「我得罪上官小玥是我蠢,但是我得到一个完美的你,不气也不怨了。」难

得他的嘴抹上了蜜糖般哄着她。

  她的小脸因他的话,飞添了两朵红云,羞得就像天边的红霞。

  好吧!

  被众人设计,他认了。

  受了伤,他认了。

  在半夜为她寻猫的傻事,他也认了。

  所有的一切一切,他都可以摸摸鼻子,自认倒楣,全部都一笔勾消了。

  因为他爱上她,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终于,她破涕为笑,双手拥着他的虎腰,投入他温暖的怀抱里。

  恩恩怨怨,只要有她,他什幺都可以不去计较了。

  谁教老虎遇上她,这辈子只有被她驯服的份儿。

  至于她跟上官府姐妹们的恩恩怨怨,就留到她新婚过后,有空再一一算帐,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她和他会很忙,忙着与彼此——相爱一辈子。

精彩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