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日记
其实,我是在快乐中,不断的喝呼。
「嗯嗯哼哼…你真行,弄得我好舒服,我好饱涨,里面好紧,好久没有这幺痛快过了。」
久旷使我快发狂了。
一会儿见利民龟头火红灼热,越涨大起来,愈捣愈硬。迫住阴户四周,没有一丝儿空隙。
横冲直撞,如疾雷急雨,顶得我小穴大开,心花怒放,淫水潺潺而出。
好像久违了,我的情慾早已昇华,在短短十分钟内,我已经两次高潮。
这二三年来,死鬼没有给我这样快乐过。
这一次,我们是儘量放浪。
他下下顶到我的心窝里了,我也快速的款摆腰身,来配合他的动作,我整个心儿,跳上跳下,好不醉人。
「哼…」
我觉得下部一阵隐隐刺痛:「我…我快不行了…赶快用力顶呀…用力呀…」
话一说完,果真他一股热流冲了出来…
我们积在胸中半年来的慾火,到此彼此都满足了。
这一刻,天地、日月、风雨、花草等完全失去存在的意义。唯一存在的,只有我和他,甚至身体也不存在:祇有生命在呼喊,灵魂在拥抱…
昏昏沉沉中、不知过了多久。
骤然听到一声雷响,我们不期然被惊起分开。接着,我又纯因害怕而扑向他的怀中。
「不要怕!那祇是雨季中,常有的闷雷。」
他怜惜无限地抚拍苍我,柔声说。
我知道,但我就为了古老传说「雷极」而害怕的。
丈夫死了还不过几十小时,妻子就在一个男人的眼底下裎露了自己的胴体,又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抚。
如果,神明有知,很应该找她作为目标。
这就是我害怕的理由,也是我躲到他怀里去时,自己所找的藉口。
雷声过去了,隆隆的余音尚在耳际。
我微微抬头,露出半只眼来。低声说:「没事吧?」
「什幺?…」
「雷公,没有打中我们?」
「那里会?妳变成小孩子了!」
他露出满嘴白牙笑起来,接着用手指在我的腰际摸索:「玉璇,我猜妳的腰围祇有二十一吋…」
「别那样。」
我扭着腰轻笑:「算你有眼光,大概你是学过裁缝吧!」
「我这个裁缝不用皮尺,只要用手一围,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妳的经验真丰富。」我幽怨地说。
「谢谢!」他轻佻的说:「来罢,玉璇!」
在嘴唇将接触的一剎那,我突然用强力挣脱了他的拥抱。
「怎幺了?妳…」
「没有什幺。」
他扑过来。
他红红的脸,两只眼睛漾溢出缕缕青春热情的气息。
我也羞红着脸,心头又一阵跳跃。
此刻,他似乎「意犹未尽」,脑门子冒出金光了。
自然而然地把视线从我脸渐渐向下移。
紧接着,他俯下头来,用他炽热的嘴唇,在我的粉颊上、酥胸上、玉腿上,贪婪地狂吻了。
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心想「事已至此,欲罢不能」让他爱抚,尽欢吧!
一、二分钟后,我全身热烘烘地,两膝开始战颤起来,在我的灵魂里觉得有一股新奇的东西在那里浮露跳动着。
而他的口唇又向下转移了,温柔的吻着我的阴户。把那颗阴蒂咬在口中,轻轻在嚼着。
小穴微微张开了。
他见时机成熟,紧紧地拥着我,乾燥的嘴唇简直要擦出火花似的。
我用力推拒他,可是半丁点儿的力气也没有使出来,再也不能做出任何的防範了。
迷乱中,他血盈盈,粗硬的玉柱,终于狂蛮地奔进来了,眨眼间,我们巴浑然而成一体了。
他第二次比第一次更狂野、更勇猛。
我心儿麻麻地,痒丝丝地,全身都酥了。
大鸡巴,这时徐徐地进出着,轻擦我那裂桃的边缘地带,一会儿又猛刺抽插了几百下,阴户里的淫水,直如连珠绝响,一阵卜卜的乱爆,四处乱飞。
利民的整个下半身,湿淋淋的,两个人的小肚子上全是水,几乎成了汪洋大海了。
「啊…热烫…火辣…」
我乱叫了一阵,连气也接不上来了。
万家灯火,我们才跚跚才到殡仪馆。
三、情慾陷阱
斜风带看细雨,一阵赛似一阵打在玻璃窗上,拨水棒加快摇摆,也像我的心般来往于两个极端,找不到重心一样。
其实我也傻,明明知道利民是个标準的花花公子儿,何必计较他对于女人腰围的经验?
他有一个或一百个女人,对于我又有什幺分别?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太过份,忍不住斜瞟了他一眼。
他立刻察觉,依旧潇洒地驾着车,望着前面。
低声说:「玉璇,我明天再来看妳。」
他说得那样肯定,就好像我是他的情妇似的。
我有些生气,摇头说:「这几天,我要好好休息,而且我们这样做,也会教别人说闲话,大家都犯不上。」
「我们是表亲,难道不许我来慰问妳、伴着妳,消除忧愁和寂寞?」
「但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我说:「在世俗的眼光里看来,便是一种罪恶。」
「理他们作什幺!这世界上有那一个人是真正清白的?尤其是我们豪富家庭,恐怕连家里的猫狗都不见得乾净。谁爱说闲话,就让他们去说!我们祇管自己…玉璇,妳知道人生几何,青春不再幺?」
我在表面上依然冷若冰霜,绝不接受他的蛊惑,更不能在他这几句话的进攻下宣告投降。
「到了。」他说:「进去吧!」
原来汽车已停在殡仪馆门口,我昏然不知是什幺时候到的。停了一停我问:「你不进去?」
「我明天来看妳!」他说得非常温柔。
「不!」最微弱的抗议。
「别说不!妳需要我的。我知道妳心里很想见我,又何苦跟自己作对呢?玉漩,妳和我都是天生的风流种子,谁也不会吃亏的,正好合在一起。」
我立刻下车,把车门砰然关上,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即使那样,我还听见他在后面说:「明天见,玉璇…」
我又被这种温柔的声音软化了。
找站定,听着他离去,那车轮彷彿辗在我身上,把我压得粉碎,却带走了我整个的心。
抬头一望,素帛白幡映着一片灰暗,那真可怕!
但愿我无须进去,那些香烛、冥器和死尸陈列一排排一列列,教我如何受得了。
更受不了的是,那些男女亲戚看我的奇异的眼光,但我非进去不可。要不然,冷言闲语会满天飞。说我这个女人寡情,对丈夫的遗体不肯看上最后的一眼。
我提起勇气,昂然大步往里面走。
祇要能闯过这一关,以后半生的幸福的争取,也有了七分着落,因为这个世界是一个欺弱怕强的世界。
我要强壮起来,不理别人的想法,做我自己喜欢的事。
丈夫已死,再也没有人可以干预我了,我现在是一个自由的女人。
李老三下葬这一天,适逢斜风细雨,坟地倒有些悽凉气氛,一撮撮隆起的黄土,新磨的白石墓碑,再加上凄凄的风,灰暗的云,浙沥沥的黄梅雨,组成了葬花天气。
我们现在葬的一个人,是活着没有光彩,死了没有悲怆的废人。
今天是他一生中最后的机会来接受别人对他的奉承;到了明天,不会有人再想起他了。
一些和尚唠唠叨叨的唸着经文,我听不懂也无心去听。
我祇是垂着头看新裁的丧服是否贴身,看脚下青草上的水珠点点,看那边随风摇曳的小黄花。
有人从后面贴近我,一股奇异的热,使我颤动。
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司机阿财,他一直给我撑了一把伞,现在伞压低到头上,他也贴近我身边了。
如果我叫他走开,他立刻会离我几尺!
但我没有这样做,何必呢?
我就装作不知道算了。
男人的体温真是奇妙!像一柄半冷半热的熨斗,在薄绸上移动,一种平服紧贴的舒适!
我一面享受,一面悄悄抬起眼皮。
伞边正遮在我的眉毛上,这是一个很好的掩护,使粗心的亲戚们不能发觉我在偷窥。
使细心人看到我那蓝绸映照下的面孔,与眼波时,魂飞魄荡。
细心人是谁?
他站在对面不远,头垂下,眼微抬,正是那前世冤家赵利民。
他的眼光是那样贪婪,使我不敢时时与之接触。
他会不会发觉阿财的无礼?妒嫉了,或者为了我那天失了他的约,而悲怆呢?
总之,他的眼光里像燃烧着一股火,由七情六慾所组成的火焰,熊熊地直逼心底。
和尚在唸最后几句经文,总是说死鬼是怎幺的一个好人,奉玉皇大帝召归息劳,应上天堂云云。
我听了忍不住要哭起来,如果像李老三这样的人可以上天成仙,那幺世上大概没有一个人死后会下地狱。
我也可以任意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而不必愿虑那一次最后裁判了。
仪式完了,大家都围拢来向我唁慰,循例地说着节哀保身之类的话。
我装得痴痴地,除了点点头,不说也不动,这才像个哀恸逾桓的未亡人哪!
最后走上来的是赵利民,还没有近身就带来一股异样的感觉,我半真半假地低下头。
他轻轻地走近,綑緻而又温柔地捧起我的右手,捏着、拍着,不说一句话。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眼来,这一次,他的眼光紧紧地捕捉我,再也逃避不了。
他的脸原来白如玉,这时在蓝绸伞的反映下,成为销魂的苍白,唇角上原来总带着一股邪恶的微笑,现在暂时消失,代以痛苦的自嘲了。
他一直未张伞,细雨霑湿了他柔曲的头髮,有一撮披在额间,彷彿失恋者的颓丧。
我的心软了下来,整个的、毫无保留的,让「爱怜」在眼光中传达。
这以后阿财怎样被遣开,利民怎样利用他妹妹文静来邀我到她们家中去。
以及我在途中,做了什幺,说了什幺,我都想不起来了。
人像掉在云雾里,昏沉而娇慵无力,任凭别人摆布。
一直到达赵家,发免他家里已有几个客人,才恢复了清醒。
文静挽着我进去,在耳边轻说:「你看!利民为了怕妳忧思伤身,特地为妳约了这些朋友,来和妳解闷呢!」
利民兄妹交游广阔,六位男女朋友有认识的,也有从未见过的。
三男三女,包括文人、音乐家、电影明星、製片人、工厂老板等。
他们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是胡闹惯了的,一齐拥上来,大喊大叫,有的说:「李夫人,别哭了,我们这些人陪妳玩,玩到明天也可以。」
我作了一个悲哀的微笑:「谢谢你们。」
「李夫人,妳喜欢跳舞还是打牌?今天妳说什幺,我们都依妳。」
「不!」我轻声回答。「谢谢各位盛意,我看你们玩,我已经很高兴了。」
「妳不说怎幺成?今天这些朋友都是为妳解闷来的,妳好意思撇开我们?」
我苦笑着坐下。
利民和文静替我引见客人。
那位是,工厂老闆秦东风。
製片人兼明星阮小贞。
音乐家唐突。
小说家何成。
新进女星黄莺莺。
媚眼女星陈玛琍。
他们之间的关係错综複杂,一言难尽。如果替他们作传,可以写成一百万言鉅着。
我无心于此,只怪赵家兄妹,为何要请这些牛鬼蛇神来替我解忧。
但不久,我就明白。
这些男男女女,各有本领,而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渐渐同化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分四对跳舞,我祇坐在一边看。
热烈的拉丁音乐越奏越疯狂,像快要扯断肚肠似的,教人好不难受,换唱片的时候,一个人站在我眼前,那是何成。
还来不及等我拒绝,他已经把我拉起低声说:「李夫人,不要荒疏妳的蒙巴舞步,我们跳这一个。」
「我是何成小说的忠实读者,但不认为是个好舞伴,尤其蒙巴、狄可可之类新式舞步,跳来更不像话。」
可是腰肢已被他揽住,而且音乐也开始,祇好随着他脚,开步了。
儘管他的舞跳得不好,而他总是个男人,并且也曾经听过有关他的许多风流事蹟。
我开始向他撩拨,无意中发挥女性本能了。
「最近有什幺新作品?」我靠近他的胸前抬头说。
「不要谈那些事,我告诉妳一个新闻,那是有关製片人阮小贞女士的…」
「阮小贞的新闻,我已经知道很多了。」
「这一件是特别新闻,和秦东风有关。」
我的兴趣来了,秦东风是外省人,是一个最成功的工业家,在社会上知名度也很高,好像没有听到过他的艳闻。
而这一次,也逃不过阮小真的美人关!我倒要听听是怎幺一回事。
便说:「难道她已经钓上了他。」
「还用说?」
「阮小贞,对于中年以上的男人最有办法,妳总知道以前郑老头和吴泗阳都被她搅得七晕八素的。这个秦东风,论资历还浅些,由贺斌拉拢认识以后,被她三二下手势,就把他弄得神魂颠倒,甘作绣花鞋底下的俘掳了。」
「我看你对她也很相当注意。」我斜睨着笑他。「是不是你和黄莺莺之间,彼此厌倦了?」
「听别人胡说,我和黄莺莺之间并没有什幺,更无谓厌倦,这都是他们造谣。凭良心说,李夫人,不论是阮小贞、黄莺莺、陈玛琍,甚至赵文静,都不能和妳比,妳天生有公主般的美丽和气质…」
「你又在写小说了,何成先生。」我低声道。「当心被黄莺莺小姐听到,我们不说这些,我祇是替你们男人奇怪,譬如唐突,难道他真的什幺都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管?总不见得,他能把钢琴代替了爱人吧?」
「唐突有唐突的办法,他自问斗不过阮小贞,索性不闻不问,保持一团和气。他自己也就另觅发展,妳看他和陈玛琍跳舞的模样就明白了。」
我向房里瞟了一眼,摇头道:「你们艺人的生活,真是…真是风流极了,我看好莱坞的男女关係也不过这样吧!要是拍出电影来,能和人家比一比就好,而你们却在这些风流勾当上用功夫!」
「我可不属于电影界呀!李夫人,别把我也拉到里面去!」
我还未回答,一支音乐巴停。分开时,我在何成的手上捏了一把。
我想这一捏,很可能会招来他的十封八封情书,那岂不是很好玩吗?
第二支音乐开始是利民抢先和我跳,他那经常无所谓的表情,忽然显得有些忧郁。舞步也没有往日轻快了,而且,沉默不语。
我说:「怎幺了,利民。」
「没有什幺。」
「可是,我闻得你身上有一股冤气。」
我笑着把身子一面贴得他更紧些。
「女人!」他说,那声调显得软了些。
「女人,怎幺了?」我说。「祇有你去惹她们,她们不会也不敢得罪你的。」
「不是得罪。」他说。
「她们杨花水性,把爱情当作一种游戏。譬如,我们这里的六位贵客,男的不是有财就是有才,女的个个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但是,探索一下,他们彼此之间的关係,也许和原始时代的人类差不了多少!」
「啊呀!」我笑起来。
「利民,从什幺时候起,你忽然变成正人君子了?」
「对于我真正所爱的女人,我从来就是一个正人君子,我对她专一,希望她也一样。」
「谁是你真正所爱的女人呢?阮小贞、黄莺莺,还是那会飞媚眼会唱歌的陈玛琍?」
利民的舞步突然停止,他是发怒了。
老实说,我懂得他一番言论是对我而发,他一定已经看到何成和我调情了。
我把面颊偎在他的胸口上,低声说:「你怎幺不回答我?」
「玉璇…」
他的右手,在我腰后用力一按,像要把我整个吞进肚里去似的。
这一声呼唤,颇有些销魂的味道,也许真是从心坎里发出来的。
「别这样!」我轻轻推开他:「人家看着呢!」
「妳怕何成不高兴了?」